哪怕什么都不说,只是一个千万米外的身影,他们也能认出来。
。。。。。。那就是云扶雨。
他们离得太远,等抵达庙宇时,世界树的虚影已经在消失。
巨树树根盘虬,笼罩了整座寺庙。
与巨大的树根相比,庙宇简直像是放在树根下方的小小微缩模型。
无数牧师和精神力者静默地守卫在庙宇周围。
几分钟前,异变体咆哮着冲上来,黑色的血液溅在他们面前,可仿佛被透明屏障拦住,无法再近一步,随即转瞬变为滋滋沸腾的黑雾,被世界树的根系吸收。
他们在极近的距离,目睹世界树的树枝如同吸血的藤蔓,凶狠地穿透所有敌人。
朝昭第一个冲了进去,朝晖紧随其后。
他们翻过层叠的树根,避开重重障碍,发疯似的往庙宇最深处冲。
那里,压制着最后一处空间裂隙。
在那里。。。。。。
朝晖的头开始剧烈地痛了起来,没法再继续回想下去了,牙关都开始战栗。
牧师给朝昭净化完了污染,犹豫地走过来,不知道应不应该在这个时候打扰这位年轻的新家主。
朝晖浑浑噩噩地抬了抬手,示意下属将昏死重伤、半个身子都血肉模糊的朝昭抬走治疗。
下属走过来,低声说:
“。。。。。。家主。。。。。。”
朝晖坐在台阶上,手托着额头,脸藏在阴影里。
过了许久,他摆了摆手,声音哑得吓人。
“出去。”
低哑的两个字已经用尽了他的全力,随后便一动也不动。
下属带着所有朝家人离开了这座庙宇,给留下来的三个人。。。。。。不,两个人,留出空间。欺令韮思流山七伞灵
活下来的,是朝晖、朝昭和谢怀晏。
而躺在参天巨树之前,那个苍白而支离破碎的身影,甚至连身体都没留下来。
。。。。。。
三个小时前,朝昭惊惶地冲进庙宇,一路狂奔到树根的最下方,发现了跪在地上的谢怀晏。
还有谢怀晏俯身抱住的,了无生息的苍白人影。
朝昭当场就疯了,要冲上去带走云扶雨。
世界树的根脉分出了一部分,扎入云扶雨的身体。
朝昭一边哭着一边想把这些该死的树根拽开,可根系融入云扶雨身上的血脉,随呼吸微弱闪烁,根本就无法分开。
狰狞的的白亮血管刺眼地遍布云扶雨全身,云扶雨就像个碎裂的瓷器,被拙劣地修补起来。
世间亲和力最高的巨树,此刻简直像个可怖的寄生物般吸收着云扶雨身上的生命力。
。。。。。。那得多疼啊。
小云又不是土,怎么能。。。。。。怎么能。。。。。。
更可怖的是,云扶雨的身体在逐渐消散,只剩一个虚影。
朝昭甚至不能再触碰到云扶雨。
朝昭哭着尝试无数次,想把地面都挖起来,可不管怎么都带不走云扶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