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整个七塔都昏昏然沉睡着,没有人知道这一切真相——为什么又偏偏要告诉他?还不如让他蒙在鼓里!
宗先生浑浑噩噩地跪在地上,像笼中困兽一样嘶吼,又五感嗡鸣,什么都听不清。
神明沉重的巨锤将一切砸得粉碎。
“既然如此,这么多年来人类的居住地一直有污染。。。。。。就是你有意为之吧?!真是好算计,把所有人都玩弄于股掌之中!”
怪不得,怪不得。
只要污染存在一天,人类社会就将被精神力者多统治一天。
只要有污染,人类就离不开精神力者。
怪不得!怪不得几千年来污染从未被彻底消除过!
云扶雨叹了口气。
“你想多了。如果我恨人类,当初大可以放手不管,哪里需要折腾这么多年?”
云扶雨闭上了眼睛,不再看狼狈发疯的宗先生。
他的意识沉回世界树的根脉中,在心里询问宗思远:
“你要原谅他吗?”
世界树的根脉盘根错节,简直像是巨大的岔路口。
宗思远一直站在那里。
他要向圣子道歉,所以在这里徘徊了二十多年,始终不肯离开。
宗思远听见了云扶雨的声音,毫不犹豫地回答:“我不原谅他。”
。。。。。。
宗先生费力地爬向桌子,脸色涨红,脖颈青筋凸起,努力地伸手去拿桌子上的杯子。
渺小的蚂蚁被压在圣子的力量下,只是想要移动这么几米,距离都有若天堑。
他拼尽全力,指尖终于攥紧了茶壶,拼尽全力甩开盖子,将壶嘴凑到唇边,一饮而尽苦涩的茶水!
随后宗先生脱力地倒在地上,等待着即将到来的死亡。
他早就知道自己难逃一死。
即便是死,他也要把死亡攥在自己的手里,以此来嘲讽神明的无能。
宗先生闭着眼睛,躺在地上。
嗒,嗒,嗒。
靴子踩在地上,不急不缓的脚步声越来越近,回荡在静谧的室内。
云扶雨走到宗先生身边,又越过他,走向门口。
宗先生还是没有毒发。
这不正常。他的心脏陡然漏了一拍。
照理说,在毒药入口的三秒内他就会毒发身亡,绝无可能坚持这么久——
就在这时,一股强烈的反胃感涌了上来,挤压着他的胃部。
压着宗先生的精神力消失,宗先生狼狈地支起身子,捂着自己的喉咙,却根本停不下痛苦的呕吐。
云扶雨早就站得远远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