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探险队里爆发出惊天的欢呼,水手们蜂拥上沙丘,开始捡拾漫处散落的金器。
这些金器的成分相当复杂,从公元前几世纪的艺术品到八九世纪的普通金币和仪式器皿,全然没有半点体系,一看就知道,是殷格劫掠生涯的全部总结。
他们没有储存金器的箱子。
黄金堆上的几个木箱早随着岁月腐朽,一扯就烂,水手们把药包、弹药甚至是火油倾倒出来,腾出两个大木箱和一个木桶,摆在用作推车的炮车上收集金器。
甚至有人建议把火炮也卸下来,好多腾一辆车,多装些金器,只是这个建议被理智的同伴们拒绝了。
也有人脱掉衣服,打成包裹,把沉重的黄金缠到身上,兴奋得不能自己。
但从头至尾也没有人去触碰四位维京勇士的尸骨,更没有人去打搅殷格和他身边那头大熊的安眠,哪怕他们脚踩着最丰厚的黄金。
洛林说他尊重殷格。亚纳逊,水手们尊重自己的船长,也打从心底对这些纵横在海上的前辈保有崇敬。
拾取宝藏是他们作为冒险家的权利,不打扰死者安眠则是他们身为水手的义务。
洞穴里到处弥漫着收获的香气,刺鼻熏人,是火油的味道。
洛林和他的海员们站在洞口,避着怪味,笑眯眯看着水手们在沙丘上忙碌。
诺雅随手把玩者一枚黄金手镯,小脸皱成一团:“船长。”
“嗯?”
“我有些想不明白。”
“什么不明白?”
“如果这个洞穴是殷格。亚纳逊营造的陵墓,为什么只有五个人和一头熊?难道陵墓是他们亲手建造的?就算洞的天然的吧……这么多沙子,还有这么多金器……还有那个渔叉炮……他们得搬多少趟才搬得完?”
“银盔的勇士可不是苦力,他们是荣耀的维京禁卫军。”洛林笑着解释,“每一个禁卫军都是奴隶主,殷格更是最大的奴隶主。当年营造陵墓的奴隶肯定成百上千,他想建造诺欧通,也不可能只用一艘长船。”
“其他的船哪儿去了?”
“隔了这么多年,大概沉了吧。只有殷格的旗舰被拖上礁石,这才得以留存下来。”
“那这么多奴隶又去了哪儿?”
“这……”
诺雅一脸认真:“船长,奴隶贩子喜欢抓捕流浪的罗姆人。我听萨拉部的老人说过,罗姆人一旦被抓,他们就不再是人,是奴隶主的财产。”
她挥舞着手臂,似乎一时找不出合适的词汇:“奴隶主是不会允许自己的财产离开的。哪怕是死,他们也会先处死自己的奴隶,或是把奴隶当做遗产,交给自己的子孙继承。维京人的传统不是这样么?”
“差不多……”
“要是差不多……这里怎么见不到奴隶的埋骨坑?难道都埋在沙丘里了?”
“沙丘……”
洛林下意识去看沙丘,恍惚间,似乎看到松软的银沙动了一下。
他怔一下,揉揉眼睛正要细看,只这一会儿,沙丘猛然发生了塌陷!
沙丘塌陷了,位置就在两个捡金器的水手正下。水手惨叫一声跌进沙洞,很快又像棒球似高飞出来,嘭一声撞在洞穴的穹顶,脑浆迸裂,血如雨下。
平静的沙丘涌起大浪!
一条纯黑色的尾巴从白沙之间摇摆探出,猛一抽,把殷格和他的忠诚禁卫抽得粉碎。
殷格脚下的渔叉炮似炮弹般飞射过来,直冲着洞口,撞飞了沿路三个逃避不及的水手。
洛林飞扑出去,把惊呆了的诺雅和亚查林扑倒在地。
渔叉炮从他们的头顶飞过,撞中炮车上的四磅炮,轰一声,左右齐飞。
巨大的森蚺从沙丘中缓缓扬起它的脑袋。
十几米长,近一米粗,松软干燥的细沙从它漆黑的身体滑落,不在上面遗落下半分尘埃。
惊惶的水手们疯了似地涌向洞口,洛林缓缓站直身子,逆着人流与洞口的海娜站到一处。
“盘绕中庭的巨蟒,耶梦……加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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