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时留客饮,亦召女出,见者皆惊其艳丽,而不知其异类也。
岁余,女谓玖曰:“某为君致宝,利当十倍,可乎?”
玖曰:“何为?”
曰:“曩者龙骧之马,即君之所获也,吾今当为君更求之。”
玖曰:“龙骧不可再得,若他宝马,亦人所常有,何必更劳神思。”
女曰:“君但勿虑,妾自有计。”
数日,女乘马,出猎于野,获一白鹿,甚异之,将欲归,忽见一兽,其状如驴而高大,色苍,奋迅超骤,至女前,遂却立,昂首顾视,不下食。
女以鞭挞之,遂腾跃而去,行数里,又复来,如是者三。
女谓侍者曰:“汝知此为何兽?”
曰:“不知。”
女曰:“此所谓驳也,常食虎豹,故虎豹畏之。
然每见人,必曲意奉之,人亦不敢近也。
盖亦畏之,而反为所噬,故虎豹之死于驳者,亦多矣。
吾闻驳尾可以为马策,若得此,其利当倍于龙骧矣。”
乃鞭马而进,迫之,忽一虎自林中出,驳遂惊,径入于山。
女与侍者,寻迹而往,见一洞穴,驳入其中,女亦下马而入。
但见深远,不可穷极,初尚光明,忽至一处,若重云掩室,深不可测,乃与侍者执炬而入。
行可百余步,乃见一大室,中有积兽皮数百领,有驳焉,熟寝于侧,女遂弯弓一发而毙之。
乃取其尾,复出洞外,跨马而归。
既至,命工人截其尾,以为马策,试之,果验。
自此马行数百里,亦无倦色,至夜,即化为龙焉。
岁余,玖所生一子,甚聪慧,亦无他异。
及五六岁,不欲见日,昼则藏匿,夜乃出,嬉戏如常。
若或逼之,乃啼泣曰:“母恐我,将去我也。”
父母恚怒,鞭挞之,亦不惧,但言曰:“母唤我。”
又迫之,即化为狸,径走出门,遂失所在。
后父母亡,遂不知所之。
或曰:“此非怪也,其母以狸为魅,惑人之精,或可以为人妻,而不能为人母,若生子,满三岁,即不能禁,辄复其形,若畏人捕逐,遂以儿为累而去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