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子。”青湮不曾想,她竟是要这般安排。
凤婧衣淡然笑了笑,说道,“你跟着去便是了。”
她再怎么受宠,也只是一个妃嫔,夏候彻是能护得了她,却不会管她身边人的死活。
靳太后一直忌惮靳老夫人,让青湮在她身边,才是最安全的。
许是血缘关系的亲切,两人一直在长明殿内长谈,靳老夫人不断问起了母妃和她们姐弟的一些事,她也都以上官素的口吻告诉她了。
靳老夫人笑意慈爱地看着她,叹道,“其实,有时候你和婉清还真有些像,难怪第一次在这里看到你,便把你看成了她。
“老夫人说笑了,我怎么会像毓妃娘娘?”凤婧衣笑语道。
“也许是我这些年太想念婉清了,看着谁都有些像她了。”靳老夫人望着供桌上的灵位,叹了叹气说道,“婧衣胆魄倒是像我,心思聪慧便是传了婉清了,你不知道当年北汉和番邦来使存心刁难,婉清轻轻巧巧把一个个全打发了,也就是那时候尚还是皇子的先帝和在大夏为质的南唐太子看上了婉清,先帝与婉清两情相悦,南唐太子却一再要求娶婉清。”
凤婧衣没有说话,想来所有的恩爱也就是从那个时候开始的。
“那个时候老皇帝驾崩了,先帝登基为帝便欲立婉清为后,将靳家庶女靳毓容赐给南唐太子为妃,南唐太子提出同一日成婚回国,谁曾想他两人暗中勾结李代桃僵,先帝刚刚登基帝位不稳,为了朝廷和靳家的颜面,于是就只能将错就错下去。”
“老夫人节哀。”凤婧衣伸手拍了拍靳老夫人的肩膀安慰道。
“若是南唐太子待婉清好便也罢了,谁知他喜新厌旧没过几年便置她于不顾,先帝得知消息之后便欲出兵南唐,暗中派人去找婉清和她的孩子,谁曾想靳毓容先一步知道了,派了人去金陵置婉清于死地。”靳老夫人痛苦地闭上眼睛,敛去眼底泛滥而起的泪光。
凤婧衣沉默地听着,而这些往事,母妃也从未向她和凤景提过只言片语。
她更难以想象,她抚养着她和凤景之时,内心是何其的痛苦与煎熬。
“既然老天不收她,老身便是霍出这条老命,也绝不会放过她。”
夜已经深了,镜心过来提醒道,“老夫人,容华娘娘,时辰不早了。”
凤婧衣搀扶着靳老夫人起身,说道,“青湮就拜托您了。”
“虽然老身也想扳倒靳毓容,但她毕竟是当朝太后,你务必小心谨慎,等到合适的时机,才能给她致命一击。”靳老夫人一边走一边叮嘱道。
“合适的时机?”凤婧衣不解问道,难道她已经早有什么谋划了。
靳老夫人神秘地笑了笑,拍了拍她的手臂,道,“耐心等着,那一天不会太远。”
凤婧衣站看着年迈的老人,拄着拐杖消失在浓重的夜色里,回了自己落脚的禅房,却也了无睡意,独坐到了天亮。
次日下了山,按约定的时辰与夏候彻会合,他见青湮没有跟她一起回来,便追问了几句,她也老实地回答了。
好在,他也并无反对。
因着一夜未睡,上了马车便眯着眼睛睡着了,直至进了承天门,夏候彻才将她叫醒。
回宫之后,他忙于政务,便甚少到凌波殿留宿。
她除了每日去清宁宫给皇后请安,便是到雅风堂与苏妙风约着下个棋赏个景,过得倒也平静自在。
午后,皇后邀了众嫔妃在清宁宫看戏,一直看到天黑了方才散去。
回了凌波殿,沁芳竟已经在暖阁生了炭火,着实让她哭笑不得。
“这还没到冬天呢,下雪了你是要把我放火上烘着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