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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看着方觉浅跳过一次火坑了,这眼见着她跳进去第二次,要他如何不揪心?
只是说来,有何用?
没用的,命中注定的事,任自己再多努力也是没用的,越挣扎只会越痛苦,不如顺其自然吧。
“殿下?见过殿下!”樱寺看到门口突然来人,赶紧行礼。
抉月回头,看到殷安走来。
“见过长公主,长公主怎知此处?”他起来欠了欠身子,将茶盏交回给樱寺,让他先下去。
“你也从来没有瞒着过别人呀,我又为什么不能知道?”殷安笑着走进来,打量了一番这宅子装点,点点头道:“不愧是抉月公子,在凤台城里想找到这样一处宁静别致的小院,可是不易的。”
“侥幸得之而已。”抉月道,“长公主找在下有事?”
“心里难过,想找个无人知道又安全的地方躲一躲,思来想去的,就走到了这里。我知道你买这处宅子是为了方姑娘,介意我小坐上片刻吗?”殷安说。
“自然不介意,长公主随意便好。”
殷安坐在院子里的石凳上,满身的疲惫突然袭来,强撑了太久的长公主殿下疲累地靠在石桌上,一如普通女儿家倦乏过后的小小逃避姿态。
肆意而下的眼泪顺着她眼角淌下来,划过鼻梁与脸颊,滴滴落进泥土里。
“抉月公子,你是怎么做到爱她,而不渴望她的?”
抉月不说话,他知道殷安要的不是答案,要的只是倾诉,只是找个人说说话。
“不怕你笑话,王轻候跟方姑娘闹别扭的时候,我也暗自想过,他们会不会就此分离,再不往来,哪怕我知道这种想法很自私,可是我就是忍不住去想。倒不是想看着方姑娘痛苦,只是觉得,若他们都能放下,我这个从来不能多想的人,也可以想一想。不曾指望过什么,但至少,有一丝渺茫的希望。王兄问我是否愿意嫁给王公子时,我虽然激烈反对,但也不敢说自己真的就那般坦荡大气。”
“叔父警告我说,王公子此人心思莫测,虽目前他看上去忠于殷朝,日后却难说,让我多做提防,但我总愿意相信,他不会对殷朝不利,不会对我不利,你说我的想法是不是很可笑?他先前,是连方姑娘都能毫无怜惜地利用之人,我却盼望着他会永远忠诚。”
“叔父还说,清陵城巫族作乱之事,是不是由王公子一手主导尚不能断定,但他很有可能是知情的,就连我叔父,也看不太清他想做什么,那可是巫族啊,是比殷朝历史还要悠久的存在,连神殿都不得不全心全意对付,这样一股力量如果与他有关,他会用这股力量做什么?我很害怕。”
“抉月,你与他关系好,能不能帮我劝劝他,别与我走到对立面,别跟殷朝作对,别让我不得不提剑与他相向,我不是方姑娘,我未必承受得起那样的痛苦,我甚至不知道,我会做出什么样的事情来。”
……
殷安一个人说了很多,这些话也不知是说给抉月听,还是说给她自己听。
抉月也始终只是站在一侧,既未伸手拭过她脸上滚滚而下的泪水,也未温言相劝。
因为抉月知道,殷安所担忧之事,在不久的将来,都会成为现实。
而殷安,只是害怕面对,不敢承认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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