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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着,一道虚幻之门打开了。
宁长久没有犹豫,直接踏入了殿门之中。
轰!
天地斗转。
宁长久踏落实地,他抬起头,向着四周望去,发现自己已经置身在了一片完全幽暗的世界里。
这种幽暗持续得很是短暂。
一道道晶莹的亮芒宛若黑夜中升起的星火,它们鳞次浮现,将整座大殿照得幽亮。
这是一座晶莹剔透的大殿。
地砖似是琉璃砖瓦铺就的,几乎完全透明,下面还有流水澹澹而过的痕迹,踩在上面,便如履虚空一般,而大殿的上层,则是一片幽邃的穹顶,那穹顶的最中央,开着一座青白色、虚无缥缈的巨大莲花,莲花上的光落如羽毛,随着宁长久脚步的走动,那些光也一片片地落在他的肩上。
他走在一条长而狭窄的道路上,两侧被光照亮之后便可以清晰地看到水,池中没有陈列烛火,水面下却倒影着烛光。
它们就像是在水中燃烧着。
宁长久顺着大殿向前走去。
大殿的尽头,是巨大的日晷。
那个日晷经历了久远的岁月,破碎不堪,在这座晶莹幽淡的宫殿里更像是俊逸草书中的一个端正楷体,显得格格不入。
日晷上打着淡淡的光。
它的中央,那根长长的晷针倒是完好,它插在石质的表盘上,而长长的晷针上,还坐着一个银发垂落的女子,她侧坐其上,穿着一身黑色的长裙,雪足赤着,玉润绵软的足弓前,足趾像是一粒粒串起的小巧珍珠。
她的腿就这样轻轻地晃着,如撩着水面,她的目光落在破碎的日晷上,婀娜的侧影也映在了上面。
那日晷碎了一半,此刻看上去就像是一轮弯弯的残月,而她则是月宫中静坐的仙子。
女子慵懒地舒展了一番身段,随后双臂支着细长的晷针,微微转头,目光望向了宁长久。
她正是司命。
宁长久也平静地看着她。
“你好像一点也不吃惊?”司命微笑着说道。
宁长久没有说话。
司命讥诮道:“也是,像你这样的人精儿,我怎么可能骗得过你呢?”
宁长久道:“你为什么要装作是侍女?”
司命说道:“那夜在街上,我制服你,足足用了三招,这终究有些丢人,我便只好假托借口,自称侍女,挽回一点薄薄颜面了。”
宁长久嗯了一声,也没说什么。
司命看着他,笑意漾着月影,道:“你今日能来,我很开心。嗯?东西带来了么?”
宁长久问:“什么东西?”
司命掩唇笑道:“还以为是个风流浪子,不成想这般老实,原本今日姐姐高兴,倒不介意陪你玩玩,只可惜你实在没有贼胆。”
宁长久置若罔闻。
司命说道:“你走近一些,让我看看你的脸。”
宁长久停在水面的琉璃道上,不肯寸进,只是默默地盯着司命,道:“你找我来,究竟要做什么?”
司命说道:“我见你的原因很简单,因为你不是什么灵,而是一个人,是七百多年来第一个从时渊中走出的人,所以我很想知道,你究竟有什么秘密,竟然让你可以无视时间法则的侵蚀。时渊可是连我都无法擅入的地方。”
宁长久不答,只是双手负后,静静地看着她。
司命说道:“虽然我现在还不知道,你摆脱时渊的秘密到底是什么,但我在你身上,却发现了更感兴趣的东西。”
宁长久问道:“什么?”
司命唇角勾起,道:“金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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