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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胤和盛章等人赶到的时候,他方才苏醒不久,身子甚是虚弱。守在小丙身边的人,是旬庄的里正,一个五十来岁的干瘦老头儿,正是他派人前去京中报信的。
小丙中了毒,但大夫看过并不致命,只是一种普通的蒙汗药,外加一些泄药,把他拉得整个人虚脱……
门扉一开,院子里传来一声狗叫。小丙听到赵胤的脚步声,人已经紧张得缩了起来,待帘子一动,赵胤的身影随冷风而入,小丙直接打了个哆嗦。
大黑跟在赵胤的身侧,看了小丙一眼,二话不说,上前就嗅他,嘴里低嚎着,目中露出凶光。
小丙有点怕它,骨碌一下跪在床下,双手将腰刀奉上。
“阿胤哥……不,王爷!小丙有罪。”
赵胤慢慢走近,小丙只看到一双皁靴立到面前,许久没有听人说话,猛地抬头。
“阿胤哥……”
赵胤沉声问:“背叛组织,当如何处置?”
小丙抿了抿干裂的嘴巴,低头弱弱地道:“按十天干家法,当割舌、抽筋、剥皮、下油锅……”
话音未落,他又抬起头来看着赵胤,“不,阿胤哥,我没有背叛十天干,没有背叛你,我是被人骗了……”
赵胤将马鞭交到白执手上,冷着脸在小丙面前的椅子上端正坐下。
“但凡有一句假话,割舌抽筋下油锅,决不饶恕。”
小丙身子瑟缩一下,冷汗便流下来。
“小丙不敢。”
……
小丙的叙述有些凌乱,总结起来却十分简单。
那个骗子与他有些渊源,当年小丙来京城投奔赵胤,手上拿的那一张纸条,便是他亲手所写。那时候小丙年纪尚小,母亲又病危,这个人自称是他父亲的旧友,以前同在朝廷当差,后来各自失散了。
走时,这位旧友给小丙留了上京的银两和盘缠,帮小丙安葬了母亲,说是尚有要务在身,让他拿着那块丙字令去京中找赵胤,便悄然离去。
后来小丙进入十天干,渐渐知晓十天干组织的严密,不该知的不知,不该问的不问,此事便过去了。
但在他的心中,对这位父亲的旧友是一直怀有感恩之心的。
“他在我最艰难的时候,帮过我,是我的恩人……这次他找到我,也亮了一块相似的玉令,说是奉了阿胤哥的指令,前来提拿要犯白马扶舟,让我配合……我便不疑有他。”
哪知道那人半路给他下药,把他迷晕,不仅带走了白马扶舟,还把他身上的丙字令拿走了。
赵胤问:“他拿给你的,是什么令牌?”
小丙摇摇头,哭丧着脸,说道:“我只看到图案那一面,没看到字的那一面。这本是组织机密,我就没有多问……”
多年在赵云圳身边,对小丙来说,生活实在是枯燥而单调,日复一日的练武,少有参与到重要任务中,可他不是傻子,这次被骗确实是人家处心积虑,令他防不胜防……
“假的。”赵胤斩钉截铁地道:“他的手上不会有真的令牌。”
小丙撇了撇嘴巴,肩膀微微一颤,跪行两步,仰头望向赵胤。
“阿胤哥,当年我失去父母,六亲无靠时,是他给了我一条生路……不然,我也不会入京,不会找到你。”小丙低下头,“无论如何,我都是犯下大错。你要责罚我,本是应该,但是,可不可以求求你,让我先抓到他……”
赵胤微微眯眼。
小丙眼光浮出泪来。
“我就想问一问他,为什么要这样做?”
赵胤手心捏在膝盖上,沉吟片刻,默默起身,走到小丙的面前。
“有件事,我一直没有告诉你。”
小丙微愕,“什么?”
赵胤道:“你的父亲,一直活着。”
“啊?”小丙大为吃惊,不过转瞬,又红了眼圈,“那他为何从来不回来看我?就连我娘去世,他也没有回来?这是为什么?为什么我娘要说,我父亲死了……”
赵胤沉吟一下,扶住他。
“我们边走边说。”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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