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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是个破司机。”王勋啐道。
两人走近时,江晓晴忙起身问好,秦峰却慢悠悠跟着站起又坐下。
张康顿时沉了脸,王勋立刻呵斥:“没规矩的东西!张总还没坐你敢坐?”
秦峰懒洋洋重新站直,江晓晴抿紧唇线。
张康从鼻孔里哼出声:“当司机的要懂本分,要么站规矩,要么滚出去。”
他故意把文件摔在桌上,震得茶杯叮当响。
“听您的。”秦峰垂下眼帘,指尖在裤缝轻轻敲打。
窗外蝉鸣突然尖锐起来,混着张康粗重的呼吸声,在空调房里织成张密不透风的网。
“这才像话。”
张康脸上重新堆起笑纹,紧挨着江晓晴落座时,皮鞋尖几乎要碰到她裙摆下的脚踝:“听说江总对我们牡丹集团的广告业务……”
话音突然卡在喉咙里。
秦峰毫无征兆地拖开椅子坐下,椅腿摩擦大理石地面的声响刺得张康太阳穴直跳。
这个司机竟敢当着他的面坐在江晓晴另一侧,浑然没听懂方才的逐客令。
“谈正事的时候,无关人员是不是该回避?”张康的指节重重叩在餐盘边缘。
江晓晴葱白的手指绕着高脚杯打转:“王总好歹是中间人,张总不会连这点面子都不给吧?”
她笑得像只狡黠的狐狸,余光却瞥见王勋正用湿巾反复擦拭额角。
张康鼻腔里哼出冷笑,目光掠过秦峰沾着泥点的工装裤:“那就当给江总接风洗尘。”
他端起红酒杯时,腕表折射的冷光扫过江晓晴锁骨。
“商圈改造项目需要本地企业配合,不过广告这块……”他故意拖长尾音。
“优盛的吴董此刻正在三十八楼和我们总经理品雪茄。”
江晓晴指节骤然发白。优盛集团就像横亘在她面前的巨鲸,而她的公司不过是尾小银鱼。
“当然,苍蝇腿也是肉。”张康忽然倾身向前,袖口蹭到江晓晴的手背。
“只要我点头,这块肉就是你的。”
“两成利润。”江晓晴脱口而出,指甲几乎掐进掌心。这在行规里已是天价。
张康的喉结滚动着,目光顺着她珍珠耳钉滑向起伏的胸口。
一张烫金房卡“嗒”地按在转盘上,随着玻璃转动停在江晓晴面前:“和平酒店2808,今晚九点。”
瓷勺跌进汤碗的脆响中,江晓晴豁然起身。
香奈儿外套擦过秦峰肩膀时,被他轻轻按住手腕。
“江总这是要打我的脸?”
张康的叉子狠狠戳进牛排,暗红血水渗出来。水晶吊灯在他镜片上投下阴翳。”菜都没上齐呢。”
江晓晴盯着那块渐渐晕开的血渍,慢慢坐回天鹅绒椅面。
她伸手去够醒酒器时,腕间的梵克雅宝手链在发抖。
玻璃杯底刚触及桌面,张康屈指敲了敲杯沿:“满上。”
江晓晴纤长的睫毛微颤,指甲几乎嵌进掌心。
琥珀色液体沿着杯壁攀升,在吊灯下折射出危险的光泽。
当液面与杯口齐平时,她听见自己绷紧的声线:“秦助理不必代劳。”
仰头饮尽辛辣的酒液时,秦峰伸到半空的手掌终是颓然落下。
对面传来清脆的碰杯声,张康的酒杯却纹丝未动。
“江总痛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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