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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日时间,一晃而过。
而三日后的,九月二十九这一日,京城落下这一年第一场雪。
宁神医枯坐了一夜之后,还是去见了康熙爷。
乾清宫里很暖和,康熙爷的寝宫里,波斯地毯上摆着的黄铜火炉烧的正旺。外头套着双兽耳如意罩。
隐约看见里头正好发红的银丝碳。
“草民给皇上请安,皇上万岁!”宁神医跪下,就是一一副轻松的样子。
康熙爷自然是喜欢他这样了,笑着道:“来,给老神医搬个椅子来。”
一个神医,面对你的时候闲适,淡然,那就说明你病的不重啊。或者是,你的病虽然重,可是他并不担心,他可以治好啊。
所以,由不得康熙爷不高兴。
“草民不敢。”宁神医岂敢坐下?
“哎,不必如此,朕是一国之君,可朕也是你的病人!来,坐下吧。”康熙也笑道。
宁神医再三谢过,这才坐下。
“老神医多大岁数了?”康熙爷问道。
“回皇上的话,草民今年七十有九了。”宁神医回答道。
“嗯,不愧是神医啊!朕的身子有你,朕也算是安慰了。”康熙爷笑道。
“多谢皇上信任草民,这三日,草民细心研究过,终于有了可靠的法子,只是这过程怕是有些繁琐,还请皇上能忍耐。”宁神医身子前倾,认真道。
“自然,只要是能对朕的身子好,朕没有不能忍的。”康熙爷笑道。
“是。”宁神医点头:“皇上的腿,毕竟伤了有日子了。如今一时半会是不能痊愈的。”
见康熙爷笑意没有了,宁神医忙道:“虽然不能一时痊愈,但是草民会叫皇上的疼痛减轻。皇上只需治疗三个月,就可以不必再治疗了。以后只需调养,但是这期间,不会影响皇上的行走。只是……”
“有话就说。朕恕你无罪。”康熙爷听着道。
“多谢皇上!”宁神医忙起身:“只是皇上的伤势毕竟这么久了,没有一时痊愈的。这调养,总要两三年才好。才能不留后遗症,才能不损皇上的寿数。”
说罢,就跪在地上:“草民该死,冒犯皇上了。”
“无妨,起来吧。你要是有把握,能叫朕好起来,你的话,自然是金玉良言。”康熙爷摆手。
李德全亲自扶着宁神医起来:“神医可尽心,皇上最是仁慈不过了。”
“是是是,草民不敢不尽心。”宁神医忙道。
“好,既然这样,今儿就开始吧。需要准备什么,都与李德全说。”康熙爷可说是迫不及待了。
“是,草民一会就把需要的东西跟李公公说一下。”宁神医拱手。
等出了乾清宫,这一回,他就没有上一回那么紧张了。
事已至此,紧张无济于事。
如今能做的,就是将这件事做好。
李德全看着自在无比的宁神医,心里的疑惑就像是个雪球,越滚越大。
不过,还是笑着将一件斗篷给宁神医披上:“神医慢走,下雪天不好走,叫小的们送您?”
“多谢李公公,草民这就回去写个单子,今儿晚上就可以叫皇上先泡澡了,泡个七日,等药水进了肌肤里头,就开始下一个治疗吧。”
李德全笑着应了是。
宁神医回答的笃定,李德全却更是觉得不对劲。
可对上他那须发皆白的脸,就觉得也许是多心了吧?
这样一个老神医,差一岁就是八十高龄的老神医,也许他就是能治好皇上呢?
都说人生七十古来稀,这位神医,可是要八十了。
耄耋之年的老神医,这一辈子见过多少病人了。
也许,他就是能治好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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