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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衣踮着脚望去,只能透过窗纸上的人影隐约瞧见他入了内室。
太夫人尚有一丝意识,见到谢却山来了,用力张了张嘴,大约是喉中卡着一口痰,只能发出呀呀的破碎音节,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
谢却山握住了她苍老的手,却是一言不发。
太夫人着急了,但她动作的幅度已经变得极其微弱了,她只能望着他,眼里含着祈盼的浑浊的泪。
谢却山知道谢太夫人想说什么,她想求他给句不杀谢铸的承诺。
但他给不了。
“奶奶,”他沉沉地叹了口气,“您得活着,我才不敢动三叔,您若死了,没人再护得住他。还有秋姐儿,也不会好过。”
谢太夫人的瞳孔缓缓放大,手剧烈地颤抖起来。
大夫们见情况不妙,立刻围上去施针。
谢却山自觉退到角落,药草烟气熏了一身,他就这么如孤魂一般立着。
……
这一日过得格外煎熬漫长,直至日头西斜的时候,松鹤堂的那扇门才从里面打开。
谢却山走了出来,兀自疾步离开。
没人敢拦他,可众人脸上都写着茫然和急切,想知道里头到底是什么情况。
紧接着太夫人身边的女使就出来了,说太夫人已经渡过了难关,但还需静养。众人这才松了口气,有序散去。
秋姐儿仍这么立在树下,目光似是空洞的,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南衣多看了她几眼,本想上前搭话,但想着眼下还是找谢穗安的事情重要,便匆匆离去了。
南衣找了女使们问,却都是一问三不知。六姑娘一直都是来去自由,不受管束,能干涉她行踪的人屈指可数,纵然今日没出现,大家也并不觉得很奇怪。
最后,南衣总算从一个出门买药的小厮嘴里打听到,他好像看到六姑娘进了花朝阁。
花朝阁是沥都府中最负盛名的酒楼,达官贵人们在此宴客,穷天下之珍馐美酒,极尽奢靡,一桌席面甚至能高达千钱。
南衣也想不透谢穗安为什么要去花朝阁,但只能硬着头皮先去打探打探。
上了街,才发现街头已经翻了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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