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黄延坤撕开脸上殷勤的面具,转而舒展开一个奇怪的笑容,像是在昭示着胜券在握的得手。他走到窗边,将窗户关上。
“谢六姑娘,我知道你素来瞧不上我,只是在利用我,但我也是堂堂知府啊,我可以被你当刀使,但你是不是也得给我一点好处呀?”
黄延坤坐到谢穗安的身边,握住了她的手。
“无耻小人!”
“谢六姑娘,无耻在这世道里才能行得远——如今这当口,我也是为了保护你啊,今晚这里才是最安全的,要是落入岐人之手,莫说你只是世家的一个女儿,连令福帝姬都是那样的下场……”
谢穗安恨恨地盯着黄延坤——她大意了,小人难防。
——
余晖已经晕开一大片天空,看这天色,酉时的暮鼓即将敲响了。
戴着帷帽等在城外的南衣心急如焚,她不知道谢穗安那边出什么问题了,如果她不能出现,那支箭还会射出来吗?
若是射出来了,无人接应,那营救反而成了一场笑话。这也势必会引起岐人的注意,加强城墙上的守卫,此计无法再故技重施,再来一回。
南衣是希望能成功救下谢铸的,她实实在在地着急起来——怎么办?到底发生什么事了?
南衣抬头望向城墙,看到鹘沙亲自带人在巡逻,看似寻常的一日,其实岐兵已经拉起一张大网,请君入瓮。
这时,爆炸声响起,城洞口乱了起来,百姓们惊呼着躲开,守卫们分散开检查情况。城墙上,鹘沙立刻警惕起来,手一抬,城墙上的兵士们立刻进入备战状态。
紧接着,第一声暮鼓敲响了。
鼓声浑厚绵长,盘旋在夕阳和凛风中久久不散,这一瞬仿佛有一个昼夜那么漫长。
南衣觉得自己的身体仿佛被这催命般的鼓声充满了,她的心跳,她的脉搏,她浑身的肌肉都紧绷起来——战鼓在她身体里擂响了。
哪怕她一直告诫自己,不要上任何的战场,但潜意识还是帮她做出了决定。也许她早就置身于战场之中了,只是她不曾如此认为而已。
南衣脑子一空,顾不得太多,直接硬着头皮扬鞭,驱策骡车进城。
若是谢穗安出了意外没来,也通知到了长嫣,那么她顶多就是平平无奇地进个城,如果谢穗安没来得及通知长嫣,那么接应谢铸的大任就到了她的身上。
一支弩箭从远处高楼射出,弩箭精准地破开城墙上绑着谢铸的绳索,谢铸坠落下来,正正好掉在南衣的骡车上。
南衣心一横,不管不顾地往前冲。
鹘沙很快就反应过来,带人冲下城墙。
“拦住她!”
南衣看过城防图,知道城中的大致守卫和街巷走向,但这紧急时刻脑子竟一片空白,什么都想不起来,全凭直觉驱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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