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姐自然晓得,只是她不会告知旁人而已,连我养父她也绝不会说的,所以,既隐秘又安全至极。”
泠竹说着,语气里略有些洋洋自得。
“你藏得真够绝的。”刘驰驰苦笑道:
“但你也别忘了,你姐现正在你养父手里,她就是随你养父冷海图一道失去踪迹的。”
这一说,泠竹果然就愣在他怀里一动不动了。
看她这般反应,刘驰驰安慰道:
“你也不必太过担心,一来,你姐泠烟生性乖巧温顺,你养父一时绝想不到如此重要的物件竟然穿在泠烟身上;再者,你养父惹恼了卫将军,自身难保,虽此前逃过一劫,但仍是步步危险,断没有精力再去找那部《山河火器谱》的。”
泠竹兀自摇了摇头,面有忧色道:
“驰哥哥,你并不知晓,那一日你在大风堂里看到的一幕,仅仅只是一场骗局而已。”
刘驰驰被她这话豁然惊到,急着追问道:
“怎会是场骗局?死伤如此惨重,俱是我亲眼所见。”
泠竹一脸悲色看着他默默点了点头。
“此事俱是我养父和那孙管家一手安排,我是再清楚不过的。我虽从家中出走躲于龙门山上,但和我姐泠烟一直没有断过联系,我姐常借上街的名义跑到我俩所约之处见我,并随时将我走后家中的事态发展通报于我。
在事发那天午后我姐曾来找过我,她说我养父曾对她说过,大风堂业已被人盯上,他的陌者身份就要暴露,洛阳城里已经不能久待,要她做好弃家出走的准备。”
“弃家出走?”
“正是,这是我姐原话。我姐问他去哪里,他说去长安城里投奔卫将军。我姐又问,那家中一干伙计人等如何安置。他思忖片刻语气决绝道:这些人俱是知情之人,不要也罢。”
不要也罢,这四个字说得刘驰驰倒吸了一口凉气。
“这意思难道是说,他们都是知情者,所以要杀他们灭口?”
泠竹点点头道:
“我跟我姐起初还不以为是这个意思,毕竟我们想不到我养父为谋权贵,会下如此杀手。”
刘驰驰明白,在此之前她们姐妹俩定然想不到其养父是如此心狠之人,更想不到他为谋权贵,不惜以别人性命为代价。
泠竹接着说道:
“事后想来他还有另一层意思。”
“什么意思?”
“他也意图通过发动这场家变,迫我现身。”泠竹的目光变得冰凉,讲述中手指已不由自主地微微发抖。
“唯一他不曾料到的就是过了几日我竟然遇见了你。。。。。。”
说到这里她目光顿时变得温婉起来,刘驰驰心里一暖,轻轻捉住她双手。
“如不是你,我还真以为家中平白遭受了意外的变故。但自你跟我讲了事情的经过之后,我便逐渐回过味来,这是我养父和那孙管家俩人合演的一出苦肉计,目的就是为了灭口,还有就是引我现身。”
泠竹的语气不再是激动,更多是一种无奈中的平淡。
夜已微凉,空气如水一般的薄湿,不知不觉中,刘驰驰竟然听出了一身冷汗。
想不到此件事情里面竟暗藏了这么多玄机,而如果泠竹不说,他是万难想到的。
“苦肉计?这代价也太大了吧!”他惊到,突然想起那一晚冷海图和孙管家在后院场地中央的对话,难道都是假的?
泠竹抬头露出难得的一丝苦笑。
“谁说不是呢。不过好在老天有眼,孙管家的人也付出了他们预料不到的代价。如不是你们出现,乌甲军绝对不会死伤那么惨重,你们多少也替庄里的兄弟们报了仇。”
他只能陪以一笑,笑容颇多无奈。如果今天泠竹所言不虚的话,那么一帮人都让这冷海图给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