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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玄奕若有所思地看着她,许久才道:“说不定接下来,还会有命案发生。”
“嗯。”沈舒窈点了一下头,分析道:“以我多年的断案经验,凶手的目的还没有达到,势必不会轻易罢手。”
“能策划如此惊天大案,并且轻松避开守卫,若说凶手在朝中没有内应,恐怕难以让人信服。”萧玄奕的目光转向茶盏,不以为然地冷笑道。
“抑或他本就是朝中之人,只不过是善于伪装,隐藏得太深而已。”沈舒窈拧着眉心,随口补了一句。
“你让魏启章等人去查炸药来源,想必心中已有打算。”
“我打算从三名死者查起,看他们之间的死是否存在关联,至于查找冥界之花,还需劳烦王爷的侍卫,毕竟捕快们做事太过张扬。”
沈舒窈说得委婉,其实是嫌衙门捕快不仅办事效率慢,还毛手毛脚的,不如王府侍卫来得稳当。
明面上她是奉了皇命查案,实则无权调配任何人,尤其是在这个男尊女卑的朝代。
平日里,大家对她客气,不过也是沾了萧玄奕的光。
若她连这个都拎不清,当真是妄活了两世。
萧玄奕深深地看了她一眼,转而轻叩车壁,道:“都听到了?”
少顷,车窗外传来风煞的声音,“听到了,属下这就去办。”
“嗯,去吧。”
看着风煞形影不离陪在萧玄奕的身边,沈舒窈倒是有些想莲儿了,也不知道她的伤势恢复得怎么样了。
她不禁有些自责,自己行仵作验尸多年,怎么连真死假死都分不清了。
若是当时她的脑子再清醒一点儿,抑或是武功再高一些,何以会受如此重的伤,失去了最基本的判断力。
雪天路滑,马车行驶得很慢,就一直这么摇摇晃晃的,愈发显得这条路漫长。
偏偏此时,萧玄奕正神色认真地批阅公文。
沈舒窈有些无聊地托着下巴,静静地望着那一摞厚厚的公文,若是让她整天面对这些枯燥的公文,她一定觉得无聊死了。
思索之间,不经意斜睨到他腕上的一条血痕,看这结痂的程度,应该是这两天伤的。
“你受伤了?”沈舒窈的脑海,骤然浮现出这个念头,不假思索便夺口而出。
萧玄奕深邃的目光微有波动,猜到她定是注意到他腕上的伤了,可他并不打算告诉她,这伤与她那夜潜入皇宫有关。
当时风逆来向他禀报的时候,他已经来不及阻止了,只能在她与禁军厮杀之时,想办法转移禁军的注意力。
禁军口中奇丑无比的人,其实是带着人皮面具的他,以他的实力,禁军是伤不到他的。
所以,这伤是沈舒窈所致。
当时她匆忙跑进屋,加上黑夜的缘故,视物不清,适才不慎伤了他。
萧玄奕缓缓将茶盏举到唇边,但并未有饮下的意思,随口说道:“我在战场上厮杀多年,早就树敌颇多,如今虽不在战场,然而身边却始终暗潮涌动。”
沈舒窈抿唇望着他,虽然他从不提及战场上的事,纵然她未曾亲眼目睹,但亦可以想象到战争的残酷。
堂堂皇子,在贫瘠的西北边陲戍边数年,是他和手底下的战士们,用自己的血肉之躯,换来东陵的和平与安定。
她不知道,他那些年,都是怎样坚持下来的。
可她却知道,自己的内心,一直都是钦佩他的。
只是此刻,却还有那么一丝心疼。
沈舒窈茫然地望着,面前白雾缠绕而上的热茶,分明是暖人肺腑的甘醇,却用一缕散不尽的孤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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