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越来越难以在另一人身上寻见的认真。
“后来呢?”她低声问他。
席边烧着暖炉。
那点暖意就顺着草席一点一点地蜿蜒而来,如同一条庞大却又实在温柔的巨蟒,缓慢缠绕,连低头预备将他吞没时,都要先温柔地在他头上落下一吻。
唐今看见他眼睫在颤抖。
那双眼里掠过的情绪是什么呢?
心动?怀念?对另一个人忍不住升起的怨憎吧?
谁知道呢。
唐今只笑他,“怎么不说话了?”
……
龟公这一夜和唐今说了很多话,说他平日遇见的一些难缠客人,说楼里相公们每日给他招的麻烦,再说说他日里的生活又是有多么枯燥乏味。
像是很久都没有人这么认真地听他说过这些话了,龟公一直说,一直说,唐今也就一直安静地听着。
有一丝凉意晕开在颈间,唐今偏头看了一眼,天空飘起了雪。
龟公又在说话,手里抱着月琴却颇有些犹豫,“娘子这曲做得真是极佳,可惜我已多年不弹琴,都忘了该怎么拨弦了……”
唐今收回视线,“无妨,我再教你便是。”
……
这么一夜下来,唐今累得够呛。
回到家里唐今都想直接往床上躺了,可想着马上就要到家的嵇隐,她又只好撑着去换了衣服,装作刚醒不久的样子出去接人。
但今日归家的嵇隐却明显和往日有些不同。
——他的手里竟没提着东西!
饭!
她的饭!
她的包子馒头饺子馄饨鸡蛋大馅饼鸡鸭鱼肉满汉全席龙肝凤髓呢?!
没了?没了?!
唐今不信。
昨天落玉楼的生意也就一般,不可能一丁点食材都没剩啊。
唐今丢开脑子里乱七八糟的想法,啪嗒啪嗒小跑着迎了上去,“阿兄,你回来啦?”
嵇隐动作一顿,关了门,才转过身去看她。
这一看就看见她鬼头鬼脑在他身上四处打量,还把脑袋凑过来闻他。
嵇隐的思绪瞬间就被她给搅乱了,忍不住推了她一把,“瞧什么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