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毫无意义。”
“毫无意义……呵呵……”
“笑什么,难道我说得不对?”
“说得对。但我始终没能忘记你在天牢中苦苦乞求那些狱卒放你进来探望我时的样子,朱珠。”
“我不是什么朱珠。”
“也始终清清楚楚记得,当日在天牢里,那个男人来见我,那个被你称做为狐狸的男人。”说到这里,他顿了顿,因我骤然的沉默而朝我看了一眼:“那时以为,他是来替老佛爷说服我喝下那些毒酒的,但他什么也没说,只同我一起沉默着坐了许久,然后,到了临走的那刻,他对我说了一句话。”
“什么话?”
“他说,早知如此,不如这一生她从未出现过的好。”
“这话是什么意思……”
“现如今,我便将这句话转赠给你。”
“转赠给我?”
“宝珠,早知如此,不如此生你从未出现过的好。”
说罢,他静静看着我的眼睛,而我无法知晓他微微闪烁着的那双目光里到底还透着些什么东西。
脑子里有那么片刻是一片空白的,然后脱口道:
“是因为我不是你所等的那个人是么?尽管我长着一张跟她一模一样的脸。”
话刚问出口,我同他两人一齐沉默了下来。
他似乎是因我回答的速度而微微怔了怔,而我则是因为完全没有料想到,自己会这样快且直接地对他问出这句话。
它也是我曾无数次想问狐狸的。
在这之前,我曾无数次想象他在听我问出这句话后的表情和反应,现如今我却只能在载静的脸上寻找答案。
他俩对前尘往事都一样的执着,所以我想,得出的答案大抵应该是一样的。
所以我一动不动地看着他,他也以同样近乎静止般的神情回望着我。只是可惜,我无法从他那张半隐在面罩下的脸上窥出除了怔神之外更多的神情,并且很快连那丝困惑也消失了,他目光再次如水般冰冷和深邃起来,带着淡淡一丝笑,慢慢将他这平静的目光朝我眼底内刺了一阵。
“是的,宝珠。”然后他回答。
我在心里慢慢叹了一口气。
这在人世间足足徘徊了一百多年的鬼魂,他的心思岂是我能简单看穿的,而他这简单利落的回答若是套在狐狸所可能给予的答案上,无疑便如一把尖刀,扎得我鲜血淋漓,且又令我不敢发出一丝一毫的□□。
不由叫我再次摇摇欲坠,所以在精吉哈代突然纵身而起,闪电般用他那只乌黑尖锐的手一把抓住了我喉咙时,几乎连一点知觉都没有,更别提有任何反抗。只隐隐感到一道疼痛从脖子上传来,下一秒,整个人一下子被卷进了精吉哈代僵硬的胳膊里。
直到这个时候才猛一下清醒过来。
想要挣扎,哪里还能有机会挣扎,他五根尖锐的手指根根刺入我皮肤,才少许一动,我喉咙登时就像被撕开般生生一股剧痛,只能强迫自己一动不动僵立着,然后一道腥臭的气息从我耳朵边喷了过来,夹带着精吉哈代沙哑而平静的话音:
“王爷,下官知晓自己所做一切今日绝无可能被王爷所谅解,所以,自也不奢求王爷谅解。只衷心期望王爷能知晓,下官连日来这一番所作所为,并非是斗胆敢违背祖宗家法,敢做出背叛王爷这等大逆不道的事来。”
“那是为了什么。”仿佛没有看见我疼得扭曲的表情,载静一动不动站在原地,拈着胸前的珠链,静静看着他。
他抓着我再次跪倒再地。
再转过身,面向载静,深深叩了个头:“王爷因也知道,时机只此一次。蟠龙墓下龙气动,千年才得一次,龙气震裂蟠龙九鼎,得到血路引龙气直入喑守村,与村中困于结界内的阴气并作一股贯穿卧龙阵,令喑守村那一方地脉骤变为醒龙抬头。王爷,下官为此一着可谓不惜一切代价,费劲一切可用手段,却可惜,偏偏王爷此心绝非系在匡复我大清江山,只在区区一个女人的身上,怎不叫下官痛心疾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