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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引舟走过来,接过他手中水瓢,将水从他肩头浇下,夜色朦胧了眼前的背影,可这般朦朦胧胧更叫人浮想联翩。
蒋泽枫长长的舒出一口水,顾引舟垂落的眼帘抖动了两下,眼皮一跳,抓着水瓢的手紧了些,指尖泛白。
蒋泽枫:“还好还有你,若是我一个人,还真有些吃力。”
他絮絮叨叨的说着,顾引舟只觉口干舌燥,喉结滚了好些次,可蒋泽枫过于坦诚的态度,大咧咧得叫他心生怪异,一时之间又说不出哪儿怪。
蒋泽枫在说话,他偶尔才给一两声的回应,蒋泽枫洗完了澡,舒坦的道了声“舒服”,“那我也帮你——”
他话没说完,就被顾引舟打断了,“不用。”
“那多不好意思。”蒋泽枫摸了摸鼻子。
顾引舟:“……”
方才该不好意思的时候,也没见着他“不好意思”。
顾引舟衣裳被打湿了,他侧过身,半是背对着蒋泽枫,“回你房里去。”
月光洒落在院子里,适应之后,不用烛火亦可视物。
脚步声远去。
蒋泽枫走后,他闭着眼,喉结滚了滚,在院中吹了好一会儿的风,才将桶里的水倒了。
夜晚天空满星点缀,闪烁着光芒,房中点了一盏烛火。
顾引舟洗了澡,拿着药进了蒋泽枫房间,说是要给他上药,蒋泽枫坐在凳子上,椅背上挂着衣裳。
男人掌心干燥,覆着一层茧子,掌心倒了药油,一点点的按摩在他摔的青红的地方,力道不轻不重,蒋泽枫在刚开始的时候小声的哼唧了两声,顾引舟手一顿。
顾引舟:“疼?”
“我忍着。”蒋泽枫说。
蒋泽枫听到了男人的呼吸声。
有些缓慢,又有些沉沉的。
在这安静的夜里很清晰。
“别忍着。”顾引舟说,“叫出来没事。”
“我叫出来,哥你岂不是要心软了。”蒋泽枫嗓音含笑,“轻了可就没什么用了。”
顾引舟知他说的是事实,抿唇不言。
“其实挺舒服。”蒋泽枫说,“我喜欢你手上的茧——”
他最后一个字还没说完,陡然变了音,尾音都快飞到天上去了,他蓦地挺直了腰杆,身上肌肉紧绷。
“你少说些话,少糟点罪。”顾引舟哑声道。
这一阵子,蒋泽枫都这么说些似是而非的话,他哥已经被他似有若无的越界弄得快不行了。
这人性子不老实,也不知是本性如此,还是什么缘由。
蒋泽枫上完药,没马上套上衣服,想等药油干了,再穿衣服,他又问顾引舟有没有哪痛,顾引舟说没有,他不信,于是这次被扒衣服的就成了顾引舟。
下午那般折腾,当然不可能一点伤都没有,只是顾引舟一向能忍,即便身上哪处有个伤痛,他也能面不改色的叫人看不出来。
他手肘青了,身上还被树枝划了好几道痕迹,他道不碍事,他不习惯在蒋泽枫眼前袒胸露背,更何况他身上很多疤,很丑,看着也不像什么好人。
他脑子里想法多,乱糟糟的,吵的他脑袋疼。
“上点药吧,好得快。”蒋泽枫说。
顾引舟拉着衣襟:“不必。”
蒋泽枫:“不许穿,穿了我再扒你衣服。”
他的手一下卡在了那儿,不上不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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