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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夜,长安城东,邓主薄一家老小,紧张不安地走动着。
一间屋子里边灯火通明,里边时不时地传出一阵呻吟声,呻吟声中,透着难以言喻的痛苦。
看着身边那位急得眼眶都红了,搓着双手疾走的长子邓大郎。
年过四旬的邓主薄抚着长须,低声宽慰道。
“大郎,莫要太慌张了,儿媳妇一定会没事的。”
邓大郎看着屋子方向忍不住小声地嘟囔道。
“爹,九娘都已经进去半个时辰了……都这么久了还没动静,真的不会有事吗?”
“应该,应该不会有事的。”邓主薄有些犹豫地道。
这个时候,门帘子被掀了开来,那位稳婆从室内走了出来,脸色有些忐忑不安地朝着邓主薄一礼。
“邓老爷,小娘子疼了老半天了,可是孩子就只露了个头顶,就是出不来。”
“老身怕小娘子身子弱,再这么下去,怕是大的小的都保不住……”
“九娘……”听到此言,邓大郎不由得脸色大变,就想要往产房里闯,被两名家丁死死给拦住。
邓主薄也不禁有些慌了神。“那,那这可如何是好。”
一旁也同样满脸焦急之色的夫人赵氏,突然想到了一件事,一把扯了扯邓主薄提醒道。
“老爷,你可还记得,前几日太医署特地派了人过来查问过。”
“说是咱们儿媳妇分娩,若是有什么意外,可以派人到坊东门去寻值卒知会一声,他们会派人过来……”
“哎呀,你不说老夫真把这事给忘了,快,管家,速速去坊东门找值卒,告诉他,本官的儿媳妇难产……”
管家大声答应了一句,撩起前襟立刻朝外狂奔而去。
不大会的功夫,坊东门的值卒打着哈欠,站在坊门一带往来行走,那位值卒伍长,时不时地扭头朝着不远处看去。
那里有一间平日里供他们这些巡夜的值卒晚上休息的小木屋,只是此刻里边。
躺着一位绣衣正在那里边呼呼大睡,对于这位这几天都一直蹲守在这里的绣衣,搞得他们这帮子值卒成日心惊肉跳。
就在这个时候,远处有急促的脚步声传来,值卒伍长一扭头,就看到了打着邓字的灯笼正朝着这边而来。
“是谁?!”值卒伍长手扶扶着腰畔的横刀厉声喝道。
管家一边朝着这边跑一边大声喊道。
“我家小夫人难产,老爷吩咐让我过来寻人,说是之前太医署来人交待过的……”
原本一点动静也没有的小木屋中顿时传来了动静,里边那位和衣而臣的绣衣快步出来。
“说清楚,是哪一家?”
看到从小木屋中突然蹿出来的身影,再看清楚了这位的衣着打扮,管家不敢怠慢赶紧答道。
“小人是工部邓主薄的管家邓有才。”
“知道了,你回去吧,一会就会有人到访。”
这位绣衣点了点头,快速地解开了栓在立柱上的缰绳翻身上马。
“快,打开坊门!”
不大会的功夫,一匹疾奔的快马,清脆的蹄声撞碎了寂静的月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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