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还在病房外,就听到了盛气凌人的喊声:“让那个叫陈惜墨的来!还有她的家长!”
“我是她哥哥。有什么您先跟我说吧。”
“说个屁。我说,小伙子,合着你没听懂我的话怎么着?!”
“我就是陈惜墨。”我从门口冲进来,挡在沐辰身前。
“爸,就是她,就是她。爸爸!没有她刀子就不会掉在我脚上,你可得为你的宝贝儿女儿做主啊。”那个黄头发的女生半躺在病床上,捏着嗓子,装着哭腔,使劲挤着眼泪。
中年男人坐在沙发上,翘着二郎腿。他用发胶整理的头发没有一丝乱意,崭新的皮鞋擦得锃亮。
他抬起一只手,让他的女儿不要再说,又问我,“你的家人呢?”
“我自己的事,我自己承担!况且您女儿的脚,不是我伤的。”
“好大的口气。我知道不是你伤的。不过,这不重要。旁边这位跟你是什么关系?”中年男人用一只手托着下巴,露出一脸奸笑。
我本想向他说明整件事的原委,现在真觉得没有这个必要了。
“我们只是同学,这件事跟他没关系。”
我第一个眼神给沐辰,让他快走,才发现病房的门不知道什么时候被谁关上了,我突然想起来这是私人医院,也许……
他冷笑着,“好,你家长不露面可以,那我要看看你有没有能耐承担。我想,你应该不想,让你妈妈有事吧?按我说的做完,我就不打扰你妈。”
“你说。”
那女孩正啃着一个苹果,他爸爸从他手里拿过水果刀,
“你给我女儿下跪道歉,而且,自己朝你脸上划一刀,小心划的太轻,那就是两刀了。”
他大声狞笑起来,“你们跑不了,保安就在门外,这是我开的医院,里里外外都是我的人。老实点!”
他抬起食指,指指我,又指指沐辰。
在我的眼里,他活像一只被褪了毛的烤乳猪,满身涂满花生油,正等着上火烤制。只是他这样的烤乳猪,让人吃一筐同仁堂的大山楂丸都提不起食欲。
我没有想到,这样无理、凶神恶煞的人竟能坐到那个位置,我明明感觉他更适合混黑社会。
“你别欺人太甚!”沐辰额头青筋暴起。
“叮当!”一把水果刀被女孩丢在我脚下。她正得意地嘎吱嘎吱啃着苹果。
沐辰虎视眈眈地盯着中年男人。
男的一动不动,稳坐在那里,专心地摆弄他的戒指。
我拾起地上的刀子,怕它被沐辰拿去,做出什么傻事。
“别!”沐辰握住我的手。
我使劲朝沐辰递着眼色,我看看左手的手表,想告诉他,我们现在只需要拖延时间。
沐辰似乎明白了我的意思,怒气冲冲的眼神缓和下来。
我进医院的时候,给苏婷发了病房的地址,说如果我一个小时候后,没有给她消息,就让她报警。
现在看来一个小时也太长了,刚过了十分钟不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