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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天晚上,寝室里就剩了辛蕙一人。唐晓月和安安是买的当天的车票,一考完试,就收拾行李去了车站。葛兰虽然没回家,但她却被一个男人接走了,辛蕙在楼上看着她上了一辆银色的轿车,晚上她肯定是不会回来的了。
她一个人在床上辗转反侧。
脑子里像有两个人在打架。这些天,她经常会想起虞柏谦。想起的时候,却不光是回想和他一起度过的那三天,还有很多以前的情景。唱歌的时候,喝茶的时候,吃饭的时候,零零碎碎的,她似乎想把那些影像拼起来,凑出一个完整的他。
可她还是搞不清楚。
前几天,有一次她和沈宏光聊天,她状似无意地和他聊起虞柏谦,她才搞清楚了沈宏光和他之间的关系。听起来真是很狗血的一段冤债。
沈宏光一脸鄙夷,很嫌弃地对她说:“妈的,老纸的表姐才十六岁,那时候为了上学方便住我家里,tmd他那时候也才十七岁,我给你说过吧,我爸是重点中学的老师,他是我爸的学生,那时候他每个周末都要来我家补课,每次来,他都开个小破车停在我们家楼下,车子还经常换,一星期一个样子。我表姐正是又傻又天真的年纪,那见过这样的,没几天就被他搞得神魂颠倒。有一次就被我抓住了,两个人关着门不知道在搞什么,我爸妈那天有事出去了,他们把我当傻子,以为我不知道。我那时候虽然小,但也都懂了。”
“我就去砸门,我表姐吓坏了,脸都白了,求我别说出去。这家伙就拿出几张钞票贿赂我,我不客气地接了。从此以后,就奠定了我和他的相处模式。”说到这里,沈宏光哈哈大笑。
辛蕙哭笑不得,“你就这样宰他?”
“习惯成自然啊。”沈宏光坦然自若,“谁让他落在我手里的,再说他也不在乎那几个钱。”
“那现在你表姐怎么样了?”
“早就嫁人了,孩子都两岁了。”
辛蕙无语。
“反正这家伙不是什么好人。你现在看他斯斯文文的不像坏人,高中那会儿,混蛋着呢。毕业的时候,他请全班同学去唱歌,点最好的包房,一晚上五千还不算酒水,唱到后来请女同学先走,一人发一百打的。留下的男同学每人叫一个小姐,把KTV里的小姐全叫来了,排成一排给一帮刚高考完的傻孩子挑选,有的还穿着校服呢。听说最后还有带走开房的,也是他埋单。据说就那一晚上,他就把他们班里仅有的两对鸳鸯给拆散了。那时候,他可是大名鼎鼎啊,现在学会低调了。”
沈宏光对他是一句好话都没有,幼年时期的阴影太严重了。“反正这家伙就不是什么好人,你离他远点准没错。”
从沈宏光的嘴里,她又听见了另一个虞柏谦。
因为前一天沈宏光说好了送她,第二天辛蕙接到他的电话,拎着行李来到楼下的时候,却意外地看见了和沈宏光站在一起的顾承亮。
她站在宿舍楼门口愣了一下。
沈宏光上来接过她的旅行包,转手塞到顾承亮手里,“还不拎着!”顾承亮一声不响笑着接了过去。
辛蕙也说不出什么,三个人就一起向校外走去,一路上都是和她一样拿着行李放假回家的学生。
校门口有直达火车站的公汽,只是放假的学生太多,他们等了半天才等到一辆空点的车,上去以后也是没座位了。
她的行李两个男生帮她拿着,她两手空空很舒服。过了两三站,又挤上来不少人,不知什么时候,顾承亮已站在了她身后。他一只手拎着她的旅行包,另一只手抓着头顶的铁杆,尽力地想护着她。
搭公汽总是像搭船,还是一叶扁舟的那种,一车人摇晃的时候,他们的身体也不可避免地会碰擦,辛蕙这时候就紧紧地抓着身前的椅背,尽量不让自己挨到他。
摇摇晃晃快一个小时,总算到了车站。进了候车室,离检票还有一段时间,她让两个男生先走。沈宏光说没事,我们陪你等一会儿。顾承亮却说:“你的车票呢?”
她的车票就放在外衣口袋里,听他这样问,就掏了出来。顾承亮伸手就接了过去,然后转身就走。她一下楞住,不知道他要干嘛。沈宏光却扑哧一声笑了出来,对她说:“他想送你进站,拿你的车票买站台票去了。”
她还是愣怔,沈宏光一脸促狭的笑容,调侃她,“辛蕙,你苦尽甘来了。”
她还是怔怔的样子,沈宏光大为不满,“诶,诶,你那是什么表情,这个时候,你不是应该幸福地微笑么?”
她总算有了点反应,挤一个笑容,“这样吗?”
沈宏光吓得倒退一步,差点绊倒在旁边旅客的行李上。他连忙转身道歉,回过头就对她说:“你那也叫幸福的微笑?你别吓我了,你那是哭好不好!”
她好像真的要哭了,说:“我去下洗手间,你帮我看着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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