军伍一点点向西开拓,所到之处妖邪尽陨,另有专门的修士平坦路途,施法稳固土石,以此形成宽广坚固的坦途。
除此以外,还有修士留驻,那些氏族农家也紧随前来,布阵设营,形成一方方驻地镇所。
在此前数十年间,因为境内修士不断增多,矛盾日益激化,周曦越以及人族各方势力,为缓解这局势,也是想到诸多法子。
如以工代赈,最大限度地招募修士为官府做事,平整山林原野,钻研各类巧技手段,更勒令各势力,将一些极其劳苦、且毫无技术含量的百艺下放给那些底层修士,如制造符纸,绘制阵旗,处理妖兽皮毛等等,好叫那些底层修士有活可干,有利可谋,以此稳定局势。
虽然为维持这样的手段,镇南郡国大大出血,十余年间几乎全是赤字,却也因此积攒了海量低阶材料。
而现在,一朝向外扩进,人族昔日积攒的种种,就如火山爆发般,瞬间化作强大助力,也是将占据的每一寸土地,皆化作稳固的人族疆域。
就像镇南郡国,有数量庞大的阵旗为支撑,百修阁那帮阵法师几乎一路横铺过来,也就有了现在这一方方镇寨驻地。
虽然庇护这些镇寨驻地的皆是启灵小阵、一阶法阵,抵挡不了化基妖物,兽潮妖灾也只能坚持片刻,但用在抵御寻常妖兽自是毫无问题。
只要那些大人物将化基妖物镇压,那自可安然无恙。
像这样的手段,哪怕那些异族实力胜过人族千百倍,也注定是无法匹敌的。
军伍不断拓进着,天穹则不时有异光明虹浮现,种种道派凶威迸发,更是时不时爆发恐怖威势,或人影砸落大地,或巨兽尸骸陨坠苍茫,正是那些化基存在残酷厮杀。
而此刻,在队伍西侧,一冷面青年着甲持兵,横坐在一尊炼气马首背上,周身甲胄满是斑驳鲜血,脸颊更有几道利爪抓出来的狰狞血痕,其正是武山门治下小修骆天河。
一年前的那场玄丹大战,虽然他侥幸自余波中生还,但他骆家另外两位炼气修士却尸骨无存,家族实力骤然大减,为其他氏族蚕食。
再加上武山门占据疆域后,渐渐开始精于治理,外拓速度骤而减缓,其知道留在那难有出头之日,于是为了家族发展,便带着剩余族人直接迁入镇南郡国治下,为麾下犬马,谋功求进。
虽然这样的行为,极容易被视作叛逆,但骆家只是一介极其弱小的炼气小族,压根就没入武山门的眼,甚至就连麾下氏族都算不上,自然也就无关痛痒。
其一边提防四周,一边则压下体内躁动,默默催使自百修阁换来的炼气法,以此壮盛自身道行。
以他的资质、年岁,即便出身小族,其实不该是炼气低重的,这全然是因为从前懈怠偷闲,不专修行;而现在经历大变,其自是一扫往日劣性,昼夜不舍修行。
‘只要占下前面那座山岭,我军功就能再多五十,便可换取更多的灵石宝物。’
‘这样修下去,不出两年功夫,我就能突破炼气四重。’
‘叔公,三舅,我一定能让家族站起来的……’
其心中思量着,身后那因行军而疲惫不堪的亲卫则出声问道:“大人,你说这样向西开拓,官家是为了啥啊?”
“这占下来的疆域都跟蛇一样长了,治理多麻烦,多容易被妖族偷袭啊。”
其能担任亲卫,不论实力强弱,多多少少也同骆天河沾亲带故,只是身处军中,这才以大人尊呼。
骆天河瞥了那亲卫一眼,指尖便有一道灵气飞出,如芒似剑,瞬间刺入后者身躯,也是让那兵卒骤然痛苦哀嚎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