牛全紧握着手中的剑,准备加入这场残酷的厮杀。他的心跳如鼓,汗水湿透了后背。
然而,就在他准备冲上前去的那一刻,他的目光穿过暮色,看到了令他心碎的一幕。
他的父亲牛聚明,那个一直是他心中最为顶天立地的老者,此时正朝着燕赵军骑营将领西讷布库缓缓走去。牛聚明的脚步沉重而迟缓,每一步都仿佛用尽了全身的力气。他的身影在夕阳的余晖下显得那么落寞和无助。
走到西讷布库面前,牛聚明深深地吸了一口气,然后缓缓弯下腰,鞠躬行礼。他的身体微微颤抖,声音沙哑地说道:“我,大顺左丞相牛某……愿意向冀国公投降。”
那几个字如同冰冷的箭,直直地刺进了牛全的心脏,他感觉自己的天都快要塌了。
作为左丞相嫡长子,牛全在大顺内部,也算是有头有脸的人物,吃穿都是第一等,财货、妇人也都是拿头一份,如今投降冀国公府一系,成为阶下之囚,岂不是意味着以往的好日子,就这样到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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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讷布库骑在高大的战马上,居高临下地看着牛聚明,嘴角勾起一抹轻蔑的笑容。
“好说好说,牛丞相愿意投降,想必冀国公得知后,一定会很高兴的。”
他身后的军旗在风中猎猎作响,仿佛是在为这场胜利欢呼。
虽然尚未追上李鸿基,没有将这位大顺皇帝擒获,但能迫使大顺政权的二号人物牛聚明投降,也算是大功一件了,西讷布库感觉自己这一趟,果然没有白来。
而牛全,却感觉整个世界都在这一刻崩塌了,他的手开始不受控制地颤抖,眼中满是难以置信和深深的绝望。
父亲不是主动要求断后吗,搞了半天,原来是为了方便投降?
牛全那些弟弟妹妹,那些貌美姨娘,岂不是都要小命不保了?
可他父亲牛聚明却喜气洋洋,还向儿子牛全呵斥道,“你这个逆子,还不向这位将军磕头求饶,难道等着被人家砍头不是?”
“哦——”西讷布库沉吟了一声,饶有意味地说道,“原来是牛丞相的儿子,幸亏你说得早,要不然我就要拿他的人头去领功了。”
牛全在父亲的逼迫下,被迫向西讷布库磕头求饶。
事后,他还在背地里忍不住抱怨,说父亲大人老糊涂了,放着好好的大顺左丞相不做,要给燕赵军骑营做俘虏。
牛聚明长叹一声道,“哎,就你这智商,以后就安心做个小官儿吧,再不要想着和别人争权夺利、勾心斗角了,这些事情,不是你这种蠢笨之人玩得转的。”
有牛聚明指点,燕赵军骑营对于李鸿基、宋康年等人的追击,就要精准、有效多了。
听说左丞相牛聚明已然投敌,李鸿基一怒之下,把牛聚明的那几名子女都给杀了,还将其房中貌美妇人,赏赐给身边将吏们,以便收买人心。
在众人的协助下,李鸿基带领两千余众,成功奔逃至郧阳境内。
但他最喜欢的那个爱妃窦氏,却因为在逃难途中,跟不上队伍,落入到了燕赵军骑营手中,想起她那一对饱满雪峰,很快就要变成他人手中玩物,让李鸿基不禁郁郁寡欢了许久。
方靖、西讷布库二人见李鸿基已逃出陕甘行省,郧阳境内又有田玉峰部以逸待劳,想着冀国公周进临出发前的嘱咐,一切以稳妥为上,方靖和西讷布库二人不敢贪功冒进,便押送着牛聚明、牛全父子俩及窦氏等貌美妇人,返回长安复命。
周进得知大顺左丞相牛聚明投降,不由得心中大喜。
诚然,牛聚明这厮不是个好人,但他毕竟曾任大顺左丞相,能通过他了解到大顺高层内部的许多机密消息,李鸿基安插在长安城中的一些眼线,也能很快搜寻出来。
牛聚明刚投靠过来,内心也十分清楚,不能指望像往常伺候在李鸿基身边一般,立即让上位者言听计从,而是应当积极表现,先争取一份投名状傍身再说。
牛聚明的投名状,便是大顺皇帝李鸿基命令他埋藏在长安城外某处田庄地窖中的金银财宝,据粗略统计,约有数十万两银子。
这也算是很大的一笔财富了,但周进却感觉有些兴致缺缺,他手里银子从不短缺,多得几十万两,固然很高兴,但也没那么高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