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昏的余晖拖长了洛九川的身影。
地上碎裂的药瓶之中却没有散落的丹药。
这是一个空瓶子,里面没有丹药。
碎裂的瓷片反射着黄昏的余晖,将其变得极为刺眼。
门外,远山衔着落日,不舍地将落日“吞下”。它们等待了一整日的结局会在夜晚上演,而它们终究是错过最为精彩的结局。
洛九川低头,看着空空如也的药瓶,一时间不知道如何是好。
这是试探。
连千钧并非是送来丹药,他只是寻一个借口来是试探洛九川。
用苏牧还活着这个假消息钓上了一条大鱼。可连千钧没有想到的是,这条大鱼还真的是洛九川。
连千钧坐在椅子上,看着洛九川的背影,脸上的失望溢于言表。
“所以是你杀了苏牧!”
洛九川闭上眼,深吸了一口气,神色不甘与绝望。
几息之后,当洛九川再度睁开双眼,脸上的不甘与绝望变成了前所未有的决绝。
他转过身,坐在了桌子另一边的椅子上。
两人便是一左一右地坐着,面对这敞开的房门,面对着房门外即将消失的夕阳。
一缕晚风拂过,将门窗轻轻摇了摇,将昏黄的余晖摇了摇,也将两人的衣袍摇了摇。
“所以苏牧死了?”洛九川没有回答连千钧的话,他迫切地想要知道苏牧的生死。
连千钧疑惑道:“你很希望苏牧死?”
刚才的一切已经证明了洛九川有问题,但连千钧更想要知道这背后的真相。
“我与苏牧无冤无仇。”洛九川平静地说道。
“既然是无冤无仇,可你为何还要杀了苏牧?”
“我没杀他,我只是没救他而已。说到底,他并非死在我的手里。但他的死才能够让当年的一切彻底消失。”
洛九川激动地说着,在激动之后,他又很快地恢复平静。
平日里,洛九川是一个平静的人,所以他觉得此刻他也该有这般从容不迫的气度。
“当年的一切是什么?你真的协助那司马翼做了一些见不得人的事?”连千钧质问道。
洛九川冷冷地笑了一声,脚边的余晖已经退到了房门之外,黑夜即将来临。
“没有什么是见不得人的事。在苏牧来到青峰关之前,你们都认为十五年前的大战是壮举,是荣耀,是青霄皇朝值得载入史册的战绩。可仅仅因为苏牧毫无缘由的怀疑,十五年前的大战成了一场横跨十五年的阴谋。”
“你不觉得可笑吗?”
连千钧皱着眉头。“苏牧的怀疑有他自己的道理。重要的是,如今的司马翼确实显露出了极大的野心。而你。。。你想要苏牧死,想要阻止苏牧调查十五年前的一切,这不是心虚又是什么?”
一时间,洛九川哑口无言。
夕阳西下之后便是月上枝头。
暮秋初冬的时节,没了阳光的天地会冷得很快。
白天与夜里完全是两个温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