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汪仁听着天光底下闷闷的击打声,摇了摇头:“娘娘何须明知故问。”
“你说什么?”皇后脸色一白,颓丧往后退了一步。
汪仁站在原地不动,神色亦只是如常,口中的话却唬得皇后面若金纸。
他说:“皇上昨儿夜里来景泰宫时,娘娘您可是已经早早歇下了,连皇上来了也不知。”
皇后白着一张脸,重新在椅上坐倒,面上本能地露出股骇意,口中讷讷道:“怎么会……”
她明明等到了皇上,明明……
一旁的汪仁没有再言语。
不多时,底下的小润子站起身来,束手急步走至他身边,恭敬地道:“印公,妥了。”
汪仁往下远远眺望一眼,眼珠子一转,吩咐道:“去处置了吧。”
他见惯了这些个事,却打从心底里不喜欢这些动静,不由面露厌憎之色,微微别过脸去。
皇后却像是被吓傻了,呆呆地坐在那,喃喃自语着怎么会,连事情已经了结了也全然不知。
汪仁扫她一眼,觉得无趣。
皇后到底年纪尚轻,遇上了这样的事,今世都恐再难有翻身之时,而今更是想不出应对之策,只能叫自己在这泥淖中越陷越深。
她也好,淑太妃也罢,一个个的,都只是想寻个法子扶摇直上九天去,可等着她们的,却只能是在这淤泥中苦苦挣扎罢了。
他不由想起自己,这一重又一重的琉璃宫阙,不止困住了这些女子,也困住了他们。
谁也休想逃离。
他无声地叹口气,准备离去。
不妨皇后似猛然惊醒,不顾仪态尊卑,一把拽住了他的衣袖,急声道:“是谁害了本宫,是谁?”
汪仁眯了眯狭长的凤眼,不动声色地将那角衣料从皇后手中抽了出来:“是谁?娘娘莫不是心中一点底也无?这世上的事,按佛家的说法,皆是有因果轮回的。任何一桩事,都得先有了因,才能有果,您说可是这个道理?”
皇后花容失色,那只空落落的手簌簌颤动,像要抓住汪仁话里的真相,又不敢去抓一般。
她推了皇贵妃一把,叫皇贵妃失了孩子,这是因。
她设计了淑太妃,在淑太妃的安胎药里下了剂量惊人的红花,这也是因。
所以,她如今所面对的,便是她该得的果吗?
皇后惊慌失措地站起身来,跌跌撞撞朝着里头跑去,一边跑一边大喊:“来人!快来人呐!”
可回应她的,只有这冷清清宫阙里的几缕呜咽回声。
汪仁没有阻拦她,只目送她跑远。
从今日起,这景泰宫,就是关押皇后这只金雀的奢华笼子。只要她身在里头,随便她如何飞,都大打紧。
汪仁拂袖而去,去御书房见了肃方帝。
肃方帝正坐在雕龙的銮椅上闭目小憩,听见动静掀了掀眼皮,又重新将眼睛闭上,漫不经心地问道:“如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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