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试问,你是否持有基石?”
星期日的声音平稳而冰冷,如同法官敲下法槌。
他毫不关心砂金此刻翻涌的思绪与屈辱,只专注于获取他想要的答案。
在这不容抗拒的言灵之力下,砂金几乎不假思索地脱口而出:
“是。”
“很简洁的回答,看来你也深谙言多必失的道理。”
星期日微微颔首,似乎对这份“配合”表示认可,随即抛出第二个问题:
“你在入境时,是否将基石交予家族?”
“是。”
“你交予家族的基石,是否属于你?”
“是。”
“此刻,你的基石是否就在这个房间里?”
“是。”
“你的记忆是否没有遭到任何形式的篡改、删除,包括但不限于流光忆庭的技术?”
“是。”
问题如同连珠炮般袭来,砂金的回答则简短到了极致,试图在真相的钢丝上维持平衡。
紧接着,星期日的提问陡然转向了更加私密,甚至残酷的领域:
“你是否来自茨冈尼亚的埃维金氏族?”
“……”
砂金抬起头,眼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波澜。
“是。”他回答道,随即反问,“你连这个都知道?”
星期日无视了他的问题,继续沿着这条线索深入:
“埃维金人,是否没有任何读取、篡改、操纵自己或他人思想的能力?”
“没有。”
砂金皱起眉头:
“这有关系吗?”
星期日不答,反而抛出了一个奇怪的问题。
“你爱你的家人,胜过爱你自己吗?”
“是。”
这一次,砂金的回答没有犹豫。
然而,紧随其后的问题却是让他的眉头越发紧皱:
“所有埃维金人,都在一场屠杀中丧命了,是吗?”
“不是。”
“你是氏族中,唯一的幸存者吗?”
当这个问题被问出时,角落里,一直仿佛置身事外的真理医生,不知何时已将那石膏头的视线,牢牢锁定在砂金身上。
而在那不容撒谎的规则下,只能听见砂金用一种近乎剥离了所有情绪的平静语调回答:
“……也许吧。”
审问还在继续,问题愈发尖锐,直指存在本身:
“你憎恨,并想要亲手毁灭这个世界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