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台大山深处,异族府邸,第二进院落。
血腥弥漫,四女切腹的惨状犹在眼前。苏凌厉声嘲讽,终将那隐匿多时的异族首领村上贺彦彻底激出!
随着那充满怨毒与暴怒的冷喝,古柏阴影剧烈涌动,仿佛有什么凶物即将破茧而出。
紧接着,沉重的、混合着金属摩擦与皮靴踏地的脚步声,自阴影中由远及近,清晰传来。
首先踏出阴影的,并非村上贺彦本人,而是两个浑身散发着煞气气息的身影。苏凌虽不认得,但韩惊戈却认得,韩惊戈曾在山。。。。。。
月色如霜,洒在青石板上,映出斑驳血影。苏凌背着韩惊戈与阿糜,步履沉重却坚定地穿过府邸后巷。夜风拂面,带着血腥与残香交织的气息,仿佛整座京城都在悄然屏息,窥视这场未落幕的杀局。
他不敢停留。
禁军的脚步声渐近,火把的光晕已在街角晃动。他知道,这些异族忍者虽已被击溃,但若被官府发现尸体,尤其是那具以血献祭、干瘪如枯木的紫衣女子尸身,必会掀起轩然大波。朝廷不会相信什么“东瀛秘术”,只会将此事归结为妖人作乱,而他苏凌,身为御前都督使,亲历此战,难逃其咎。更可怕的是村上贺彦既已出手,便绝不会只派这四人送死。今夜不过是试探,是投石问路,真正的杀招,尚在暗处潜伏。
他必须抢在一切暴露之前,将韩惊戈与阿糜带离险地。
拐入一条狭窄的暗巷,苏凌停下脚步,将两人轻轻放下。他先探了探阿糜鼻息,尚算平稳,只是眉心微蹙,似仍在梦魇中挣扎;再搭韩惊戈脉门,内息虽乱,却已趋于平缓,方才那一场心魔攻防,终究被他以意志硬生生扛了下来。
“你小子……命比纸薄,骨头倒硬。”苏凌低声喃喃,抬手抹去嘴角残留的血迹,左肩伤口又开始渗血,湿透半边衣袍。虺蛇胆本可解百毒,可那些女忍所用之毒,竟似混杂了某种阴邪气息,非寻常药理可驱。此刻麻痹感已从足踝蔓延至小腿,若不及时处理,恐伤及经脉根本。
但他不能停。
他撕下衣襟一角,草草包扎肩伤,随即俯身将二人重新背起,一前一后,如同负山而行。月光斜照,三人身影融成一团模糊黑影,在墙头缓缓移动,宛如一幅行走的孤寂画卷。
出城不易。
京畿九门皆有重兵把守,宵禁之后,无符令不得通行。苏凌本可凭都督令牌强行出城,可一旦动用职权,便会留下痕迹,反而引火烧身。他思忖片刻,决定绕行西郊废渠那是条早已荒弃的排水暗道,直通城外乱葬岗,平日无人问津,唯乞丐与盗匪偶作藏身之所。
这条路,他曾走过一次。
三年前,追查“白骨案”时,他曾循着尸臭味潜入此渠,最终在尽头挖出三十七具无名尸骨,皆是被剜去心肝的孩童。那案子最后不了了之,主审官员暴毙家中,卷宗失踪,而他在案发当晚,也曾听见渠底传来诡异笛音,如泣如诉,仿若亡魂低语。
如今,那笛音的主人,终于现身了。
……
废渠入口藏于一片荒庙之后,断壁残垣间杂草丛生,腐叶堆积,腥气扑鼻。苏凌拨开藤蔓,确认四周无人,才小心翼翼钻入洞口。渠内潮湿阴冷,头顶滴水不断,脚下泥泞滑腻,每一步都需格外谨慎。他咬牙前行,背上的重量压得脊椎生疼,毒素也在缓慢侵蚀神经,眼前时有黑雾浮动。
走了约莫半炷香时间,前方忽现微光。
不是火光,也不是月光,而是一种幽幽泛绿的荧光,像是萤火虫聚集成团,又似某种菌类在腐物上生长发出的异彩。苏凌心头一紧,立刻止步,屏息凝神。
那光点缓缓移动,竟似有规律地跳动,如同……呼吸。
他缓缓抽出腰间短刃,握紧在手,准备随时应变。
就在这时,一个沙哑的声音从黑暗中响起:
“来了啊……我就知道你会来。”
声音苍老,却带着几分熟悉的味道。
苏凌瞳孔微缩:“是你?”
光影摇曳间,一名佝偻老者拄杖而出。他身穿破旧道袍,头戴斗笠,脸上布满褶皱,双眼浑浊如蒙灰雾,手中一根乌木拐杖顶端,镶嵌着一颗glowing的绿色晶石正是光源所在。
“陈瞎子?”苏凌沉声道。
老者咧嘴一笑,露出几颗残缺黄牙:“不是瞎子,是不愿看太多的人。你倒是命大,竟能活着走出那院子。”
苏凌没有放松警惕:“你怎么会在这里?等我?”
“不是等你,是等‘它’。”陈瞎子抬起拐杖,指向苏凌背后,“那个东西,已经盯上你很久了。今夜借忍者之手发动攻势,不过是想逼你现出真形罢了。”
苏凌眉头一皱:“你是说……村上贺彦?”
“不止是他。”陈瞎子摇头,“他是棋子,也是执棋之人。但他背后,还有另一只手,在操控这一切。”
“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