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啪地一声踹开牢房的大门,带着几个巡警冲进来将我反手铐起来。
“狗杂碎!你他妈连这样一个孕妇都不放过!你他妈良心给狗吃了?”
保罗拿出警棍顺势就往我脑袋上来了一下。
我的头皮一下子被打破,血顺着鼻梁流下来,等流进嘴里的时候,我泯了一口,恶狠狠地啐了一口吐在保罗脸上,笑着说道:“打人都没力气,还当帽子?真他妈搞笑。”
保罗兀自气呼呼道:“行!你等着的!先把人带走!”
这几个巡警立马拖着我往外走,经过女人身边的时候,她眼神闪烁着无法抑制的怒火。
她想说些什么,只是因为胸口被子弹重伤的缘故,说不出半个字,只能呜咽地悲鸣。
等一出警局,几辆路虎揽胜已经打开后尾门在路边等着。
我被带上头套直接装进裹尸袋,扔进了揽胜的后备箱里。
这种裹尸袋为了防止尸臭外溢,密封性极好,我在里面根本喘不上气,而且可能是用过的裹尸袋,我总是能闻到一股淡淡的尸臭。
差不多颠簸了几个小时左右,车子停了下来。
卢卡的人把我抬了下来,摘下头套的时候,一股刺眼的强光,像是浓硫酸泼眼睛里一样,让我睁不开眼。
我足足适应了几分钟,才恢复了视力。
等我睁眼一看才发现,我在一个湖泊边上,周围都是半人高的荒草。
不过很奇怪,这里的水是粉色的,像是草莓汁一样,时不时地有鱼飞出水面。
自然风光倒是引人入胜,但是空气中弥漫着莫名的屎臭味,实在是煞风景。
而保罗和抓我那几个帽子都在。
多了很多穿黑西装的人。
还有几个浑身是血的人瘫倒在地上,我一眼就看到,段忠也在那些人里面。
他的眼角开了一个拇指大的口子,半边脸肿的像猪头一样,左臂脱臼,像是豆角一样挂在肩膀上荡来荡去,右手的手指已经严重变形。
估计是被这帮人“悉心照料”过了。
段忠一看到我,随即大声冲着卢卡大声叫骂:“操你妈的!人是我杀的,和他没关系!你们把他放了!他妈是老子开的枪!老子开的枪!”
他吼着吼着,呕出一大口血来。
卢卡淡然一笑,双手插兜走到他面前,用生涩的英文说道:“我们这有句谚语,叫Acqua
cheta
rompe
i
ponti,这句谚语的意思是“静水流深”,暗示看似平静的人或事物,其实往往有着深藏不露的力量,当你们对一个孕妇痛下杀手的时候,有没有想过,她的背景是你们惹不起的人,说实话,从你们迈入那不勒斯那一刻起,你们的命已经不属于你们了?所以你现在替他求饶又有什么意义呢?”
话音刚落,水边的一台碎木发出轰隆隆的咆哮声。
而碎木机边上挂着半截肠子,让我猛然间明白,这里的湖水是粉色的原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