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尽管当天格斗残杀得斗场血流成河,尸横遍野评判席位的人也不会出手阻拦。只有有一个结果就行,你是家族内斗,族内的事情,他们外人,不好插手。
沈祭梵伤得不轻,这是肯定的,大位已定,流点血算什么?
手刃生父,尽管他是家主,那也是又要受罚的。亚赫家族的族规明明白白写着,但因他蝉联家主大位,他刑法可酌情减轻,自毁双目,这是弑父大罪的刑法。
一双眼睛又何足惜?就算四肢毁去也无甚紧要,就是可惜了,往后怕是见到那小东西,都看不见她的脸。
在大位落幕当天,以极残忍的方式震惊了所有人,嗜血,狠辣,几乎是为他冠名的。狠绝,毒辣的手法,大义灭亲的狠辣手段,令所有人心惊胆颤。
手刃亲父,这,即便是野兽也做不出的事情,这个比野兽还凶猛的男人,竟然做了。将受多大的处罚,谁都清楚,但他却一点情分不讲。那般阴毒冷戾,看得人毛骨悚然。
他一人赤手空拳闯入父亲的亲卫队阵营,一双带血的眸子冷戾得令人恐惧,一人独挑百人阵营,最后浑身是血的屹立在遍残肢断臂中。
也只怕他是唯一个最后倒地却比站着走出来的人更令人惊恐的人,连生父都会能下死手的男人,谁还敢招惹?
修养两月,身上的伤,已经痊愈,倒是遍布全身的伤疤还大大小小蜿蜒在身体上。
一星期前,家主极刑的日子。倒是令沈祭梵诧异,伯爵夫人竟然替他受了极刑。自剜双目,换他一个健全。
魏峥在书房外敲了敲门,“爷?”
“进来。”男人声音冷得彻骨,如同地狱传出来一般。
魏峥推门进去,在办公桌外三步停下,恭敬道:“爷,约克说夫人情绪不稳定,希望您能过去一趟。”
冷戾的男人微微抬眼,目光森寒的看向魏峥,凌厉的目光似乎将魏峥五脏六腑都扫视了个透彻。
“我过去又能如何?”沈祭梵终于启开抿紧的唇,冰冷的声音透出。
魏峥哑口无言,爷比曾经更冷,以往还能勉强猜透他的心思,可现在,想都别想。在他面前,所有人都得俯首称臣,如今的沈爷,是连卡洛斯国王都要礼让三分的。
“我这就去回绝。”魏峥心里叹息,他真是昏了头了。爷怎么可能对谁再有一丝一毫的同情心?同情心,那玩意差点要了爷一条命。
“等等。”沈祭梵手上的文件扔桌面,寒气逼人的身躯顺势靠在靠背上,抬眼看向魏峥。
“爷,您吩咐。”魏峥即刻转身,头微微低垂着,呈现一种最恭敬的姿势。
“她是怎么回应的?”沈祭梵顿了会,出声问道。
魏峥在快速的合计,这个“她”是指夫人,还是被退婚的凯露小姐,或是别的谁?
沈祭梵耐心用完,火了,起手一本资料给砸过去:“滚出去!”
“是,爷!”魏峥即刻转身出去,侧脸被打得通红,可见那男人随手一挥,力道多猛。
魏峥站在门口吐气,査士弭正好走过来,抬眼就看到魏老大的侧脸。心里一咯噔,魏老大又挨削了?爷似乎特别针对魏老大啊……
呸呸呸,他合计啥呢,爷也是他能合计的吗?
“魏老大,您这是……不,爷情绪不好?”査士弭想着是不是过会儿才过来。
“你进去吧。”魏峥自己心里清楚,爷已经不如从前那边倚重他,许多事情,都交给了亲卫队长在做。到底,也是因为安姑娘的原因吧。
査士弭有些个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不过还是进去了。
“爷,还是没找到伯爵公的尸体。”査士弭上报的是大事,若真如爷猜测,伯爵公并没有死,那可真是放虎归山了。
沈祭梵眉峰微微交叠,良久才道:“继续查。”
“是!”査士弭点头,这就准备撤了,因为长了眼睛的都看得出来,爷那脸色,很不美丽。
“那爷,我就……”
“少夫人真没准备过来?”暗沉阴冷的男人冷不伶仃的出声问了句。
査士弭瞬间头大,但凡一沾惹上少夫人的事,都不会有好果子吃。
“听,听说,是的……”査士弭心里一遍遍“阿门”的祷告着,这事可不是他负责的,他这么说应该没错吧。爷,您要发火,可千万别迁怒无辜。
沈祭梵周身瞬间被冷戾的气息包裹,黑沉沉的分外迫人。良久,怒沉的男人才出声:
“出去。”
“是!”査士弭提了口气赶紧转身往外走,爷那也,太慎人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