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胡行之破除心劫已经三日,这三日他未曾出门一步,一直走打坐闭关。合澄知道胡行之是要步入还丹之境,也不再过分担心。
孟广均在接到张体健的消息后便立即告诉了合澄,几人关于此事早已达成一致,无论僧格林沁是否进城,几人都要过去见上一见,孟广均与合澄只希望胡行之可以早日出关,不要耽误了时间。
二人吃过早饭正在手谈一句,忽听外面有人来报:“夫子,邹县县令张体健来了,说有要紧事,需要要见夫子。”
孟广均放下手里的棋子,端起了茶碗,向下人吩咐:“速请张大人进来!”
“这县令不是刚刚托人给你捎话了嘛,怎么又说有要紧事见你?”合澄站了起来,“这官场之事麻烦的很,我先回避一下。”
不等孟广均说话合澄便转身离开了,孟广均心知合澄不愿意牵扯太多也未在说什么,其实他对于张体健的到来也很是疑惑。
“下官张体健,参加孟老夫子!”张体健快步走到孟广均面前便要行礼。
孟广均站起身一把扶住了他,笑着说:“张大人,你莫要如此客气。老夫只是承蒙祖上庇佑,得了这一官半职,却比不得大人你主政一方啊!”
被孟广均单手一托,张体健发现夫子手上的力道竟然如此强劲,让他丝毫没有反抗的余地。
“夫子,耽误您的雅兴了。”张体健直起腰看了看旁边的棋盘,“但是下官不得不来,有一要命的事啊!”
孟广均见张体健神情凝重,不由得也紧张起来:“张大人,究竟何事需你亲自出马?”
“夫子,刚刚收到大军那边的消息,军中有证据证明您想投靠捻军。。。”张体健不知道这话该怎么说给孟广均听,虽说这事他也是不信的,可人家那边说的有鼻子有眼的,让他也不得不谨慎一些。
孟广均愣了一会儿,反问道:“我?投靠捻军?哪位大人说的?”
“夫子,此事与下官毫无关系,下官也不知啊。只是下官这几日在大军中结识了几位朋友,是着几位朋友所说啊。下官为谨慎起见不得不来打扰夫子!”张体健慌忙解释道。
“张大人啊,你这只身一人,倘若老夫真的投了捻军,你张大人可是老夫的投名状了啊!”孟广均指了张体健,随即哈哈大笑起来。
张体健听孟广均这么一说心中更加相信投敌之事不可信,也跟着哈哈大笑起来。
孟广均站起身向张体健拱手说道:“张大人仁义,老夫记下了!大人你且回去,此事老夫既已知晓,定然要查个水落石出!”
张体健连忙回礼:“夫子您折煞我了,但是如果是真的,是不是亚圣府里出了问题?”
孟广均沉思了一会儿,说:“无妨,此事静观其变,这世道还不至于如此颠倒黑白!”
二人又闲聊了几句,互相吹捧一番后,张体健不再逗留便告辞离开了。
张体健走后,孟广均便令人其子孟昭铨召来,父子二人在闭门深谈至日落时分,从屋内出来的孟昭铨未作片刻停留便匆忙出了府。
此时僧格林沁已经率大军从田黄撤离,在最初的作战计划中在剿灭邹县文贤教后,僧格林沁将挥师直指菏泽,一鼓作气击败盘踞于菏泽的捻军,可在就在前几日僧格林沁收到了一道秘旨,令其前往峄山白云观秘密寻找一个婴孩并将其斩杀,并告知观中将有人配合他。
僧格林沁起初并未多想,战场杀伐多年,对于僧格林沁而言一条人命不足为奇,也命人传信白云观主持教诺告知他不日将前往。可在兖州时僧格林沁收到了孟广均的信件,孟广均在信中表示想来军中拜见,又恐僧格林沁军务繁忙,便希望他可以率部前往邹县休整也可趁此机会犒劳一下大军。孟家虽为亚圣,在朝廷的战略地位不比孔家,可也是朝廷安抚人心的一股力量,僧格林沁考虑再三决定去往县城以私人名义见一见孟广均,这样既能以彰朝廷之恩又不失朝廷颜面,也可以让大军稍作休整。
让僧格林沁万万没想到的是帐下亲卫又送来了一封关于孟家的信件,这封信件言之凿凿地举报孟广均在当年捻军攻打邹县时向捻军秘密提供粮草,僧格林沁看着桌子两封都和孟家有关的信件,陷入了沉思,一封是要犒劳大军,另一封却是告发孟广均私助叛军。
孟家传承数百年,深受历代帝王的加封赏赐,有何必要去为这叛军提供粮草呢?可这告发信中一字一句皆是有凭有据,也不像是造谣污蔑之言。
“来人啊!”僧格林沁向帐外喊道。
“末将在!”帐外走进来了一名亲卫。
“是何人将这封信件送来的?”
“启禀王爷,末将已经细细询问了岗哨,岗哨的士兵说有一男子手持孟家的腰牌快马而来说是邹县孟家的人前来送信给王爷,前几日孟家也送了一封信,岗哨便将信件收下送到了末将这里。”这么亲卫暗道不妙,这信件恐怕不是那孟家所送。
僧格林沁又问道:“这两番送信之人可是一人?”
“回王爷的话,不是一人!王爷,是末将失察,请王爷降罪!”亲卫“哗”地一声单腿跪下,不再多言。
“罢了,下不为例!以后如有再送信件的,一律人与信一并拦下。”僧格林沁挥了挥手,“退下吧!”
“是,王爷,末将立刻就去通知岗哨!”这亲卫跪着后退了两步才站起来向帐外走去。
“看来这孟家,还真是非去不可了。”僧格林沁自言自语道。
天气渐渐转凉,再过十天便是中秋节,街上叫卖月饼的商贩也多了起来,孟广均并未将张体健告知于他的事告诉他人,府中众人只知孟昭铨外出办事,除此之外一概不知。
孟府家族庞大,中秋节自然少不了准备东西,除了月饼,那从大运河运来的大闸蟹,桂花酒也陆陆续续地运到府中,孟广均乐呵呵地走在府中,似乎全然没有将张体健的话放在心上。
吃过晚饭,孟广均在他的“十长物斋”里欣赏着自己多年收集的金石书画,孟昭铨风尘仆仆地进了屋,孟广均抬头看了一言并未言语,低头继续观赏起他手里莱子侯刻石的拓片。孟昭铨未得父亲发话,只能站在一侧静静地看着。
“事情办妥了?”孟广均依旧没有抬头,缓缓的问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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