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毅站在画舫舟头,此刻除了他,四周茫茫四野再也没有任何人踪。
他从袖筒里抽出了一只半尺来长的黑色短笛,并没有吹奏。而是轻轻用它击打在自己的左手手心,整个人陷入了思考当中。
这个时候,袁毅把整件事反复的再次推敲了两遍,却依然对后面的事情无法做出判断。
当袁毅结束了思忖之时,他手中的短笛褪下伪装,转动着恢复了往日的形态,变成一根一尺来长的白色玉笛。而袁毅本人则向上抬了抬腰板,整个人又拔高了一截。
这个时候,袁毅只轻轻往前跨了一步,就抬腿走到了钟湖水面上。宛如最轻微的一粒石子落入水中,果然发出了一声清脆而悦耳的“咚”声。
袁毅一步步的走在钟湖之上,随着他轻微的踏步,留下了一路清越简约的音符。
而这个时候,“袁毅”的面貌发生了极大的变化,他的眉宇更加英挺,眼睛斜斜向上挑起,鬓角的长发如刀裁一般英朗干练。
这个人,要比袁毅更加神采焕发,卓尔不凡。
随后,他翻手拿出个银色的面具盖在脸上。手中的白玉长笛化作飞行的法器,脚尖一点,就破空快速飞离此地。
钟湖上还在慢慢扩散着一圈圈的涟漪,依然小声的留下切切杂杂的低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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落华峰,子息别院。
香茅子闭目躺在床上,晏暖坐在她旁边,手里捧着一只巴掌大的小丹鼎,丹鼎的穹盖上正散发这浓郁的灵力,不断的从鼎炉上方涌落下来。
晏暖就捧着那丹鼎,让这些最为精华的灵气轻柔的落在香茅子四周,这样灵气就可以无声无息的融入到香茅子的经脉当中。
这种做法,是最最温和不伤身体的。
“师姐,我回来了。”伴随着活泼的语音,杜陆离毛毛糙糙的冲了进来。
晏暖做了一个禁声的动作,杜陆离吐了吐舌头,“小师妹还没醒,这都三天啦!”
香茅子被方忌送回到落华峰,已经昏睡了三天。
杜陆离说,“要不要我去子鼎峰请位长老过来看看?”
晏暖摇头,“小师妹没事,她就是升级的时候境界不稳定,她需要修复神识和补充灵气。只要休息足够了,自然会醒来。”
晏暖师姐顿了顿,“反而是林言之的情况十分糟糕,至少要玄阶以上的灵药才行。可惜现在我们也只能用黄阶灵药为他吊命。”
说起这个话题,杜陆离可就不满了,“尚织师姐在搞什么,那个假蔡萱让她带了回去这么久,怎么连个屁都没有?他们瑶台峰不会又搞什么幺蛾子吧?”
晏暖不许杜陆离对瑶台大不敬,“你别这么说瑶台峰,掌门有多为难咱们难道还不知道么。这次人证物证具在,想来就算是瑶台九老,也会无话可说了。”
杜陆离见师姐这么说,才扁扁嘴,没有继续诟病掌门和瑶台,她转动眼珠忽然笑说,“师姐,你知道我刚刚干嘛去了?”
她不等晏暖回答,自己先笑得哈哈不已,然后自己就继续说了起来,“我刚刚在桃林那边看到师妹的那个吞吞,它正在欺负灵兽呢。吞吞踩着金惩,大嘴一张把它整个头都含到嘴巴里。可怜金惩一动不敢动,还要把尾巴勾起来,弯曲着杵着地一点一点的,就跟磕头似的。好好笑啊!”
晏暖轻叹一声,“你别光看热闹,再让它们闹出事情来。”
杜陆离不以为意,“我心里有数,看着呢。”
杜陆离说得热闹,而旁边的香茅子则缓缓张开眼睛。视线从模糊到清楚,她听着三师姐跟二师姐嘀咕嘀咕的嗓音,意识终于回归了。
香茅子意识到自己是在落华峰的床上,可吞吞呢?水合呢?还有九岷真人和林言之呢?
他们,都怎么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