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范景文面有不舍,道:“大人,真的没有转圜吗?皇上即便再不喜赵大人,也不至于连大人您都不能容?”
叶向高摇头一叹,道:“咱们这位皇上,我是看不懂,心思难测……自从我进京以来,该动的手段都用了,可是皇上依旧不为所动,显然是决意不许我等复启,不若早日归乡,明哲保身,留得残躯。”
他们自然也已经知道了**星等人被下了狱,这样一来,也算是名声扫地,史书有载。
范景文心里也有了犹豫,看着叶向高道:“大人,下官也觉得,此时并非进身之时。”
叶向高眉头皱了皱,肥胖的脸上出现犹疑之色,好一阵轻叹道:“罢了,给你一晚上考虑,老夫也不逼你,只是,我此次离京,只怕今生都再不会回来了。”
范景文眉头紧拧,明末官场倾轧的令人心惊,朝中大臣忧惧不知凡己,更何况,还有一个喜怒难测的小皇帝,伴君如伴虎,不是空话。
范景文半晌也没有决定,沉着脸离开了叶府。
杨涟府上,一群人坐在大堂里。
大堂里很寂静,没有人说话,每一个人都沉默着,涌动着压力的气息,压抑的很。
**星,高攀龙等人被下狱,给了这些人的头上悬了一把明晃晃的长刀,让他们呼吸都觉得困难。
半晌,左光斗长吸一口气,坐直道“诸位,**星与我等无关,不必忧心。”
在座的都是东林党人,作为朋党,尤其官场最善株连,怎么可能只查**星几人。这样安慰的他,只怕初出茅庐的小子都不会信。
杨涟脸上的忧愤之色越浓,如果说之前是别人欠了他一千两,现在是欠十万两。
他沉默不语,也说不出话来。
边上的这道奏本,足以将他们都送进大牢。
半晌之后,周起元猛的站起来,朗声道“杨大人,左大人,皇上不是命都察院巡视天下吗?今天不是应该走了吗?”
众人都是一怔,正是生死存亡的时候,谁还有空去管其他事情。
但有心思通透的人,很快明悟过来,慌忙看向杨涟道:“对对,杨大人,将我们的人都安排出去,不能让刑部拿到!”
“啊,没错,这是好由头,都派出去,刑部那边也不可能出京抓人!”
左光斗眼神一亮,看向杨涟道:“杨兄,此事倒是正好,需要尽快安排。”
“大人,这个确实是避开这个漩涡的好方法,要快,不能给刑部机会!”
杨涟脸色也好转,点头道:“好,我这就召集院内同工,各科给事中,立刻出发!”
杨涟也不敢耽误,飞快前往都察院,将已经拟好的名单,派人都去找来,不管三七二十,先安排出京再说。
涉案的人紧张无比,四处找门路,不求脱案,但求稳妥而出。
另一边的死对头阉党蠢蠢欲动,想要乘机对东林党落井下石,却被两头掐住。一个是魏忠贤压着,二来是三司也都极力的想要大事化小小事化了。
再有,就是一直冷眼旁观,等待机会的人。
翰林院的钱谦益,此刻放下笔,遥望皇极殿方向,暗自低语道:“我钱谦益,也该出头了。”
他写了这道奏本,以他东林魁首的地位,威力是奇大的。他也得到了掌印太监曹公公的暗思,明年礼部侍郎有一个位置是他的。
在南方,辞去礼部侍郎的温体仁时刻关注着朝局,他已经决定,在新皇改元之前进京。
同样心思的还有周延儒,无时无刻不准备着北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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