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帐之内,空气仿佛凝固了一般。
不同于外面临时搭建的混乱营地,这里的一切都透着一股冰冷肃杀的秩序感。
厚重的毡布隔绝了大部分喧嚣,只留下风吹过帐篷顶发出的沉闷呜咽。
角落里燃着一盆炭火,却没有带来多少暖意。
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皮革硝制气味,还有一丝若有似无的金属冷香,混合着从外面带进来的、尚未散去的血腥与泥土气息。
苏倾欢被两个面无表情的亲兵“护送”
至此,像一件物品般被安置在一张铺着厚实兽皮的矮榻上。
她甚至能感觉到兽皮下粗糙的纹理透过单薄的衣料传来,带着一种原始的冰凉触感。
帐帘被猛地掀开。
萧玦高大的身影带着一股寒气走了进来,仿佛将帐外那片混乱战场的凛冽杀意也一并裹挟而入。
他随手挥退了跟在身后的亲兵。
厚重的帐帘落下,隔绝了内外。
只剩下他和苏倾欢两人。
空间似乎瞬间变得更加狭窄,压抑得让人喘不过气。
他径直走到主位那张线条硬朗的交椅上坐下,玄色的王袍下摆铺陈开来,如同晕染开的浓墨。
那双深不见底的眸子,如同两口冰封的寒潭,直直地锁定在苏倾欢身上。
那目光锐利如刀,仿佛要穿透她的皮囊,剖开她的骨肉,看清她灵魂深处隐藏的所有秘密。
“说吧。”
他的声音低沉,如同寒冬腊月里冰块撞击的闷响,不带丝毫温度。
“今天的事,你到底知道多少?”
苏倾欢的心脏猛地一缩,随即又被她强行按捺下去。
她知道,在这种人面前撒谎,无异于自寻死路。
他的眼睛太利,任何一丝心虚和闪烁都可能被无限放大。
但全盘托出更不可能。
关于系统,关于她那些基于现代知识的猜测,都必须死死烂在肚子里。
她微微垂下眼帘,避开那过于迫人的视线,声音带着一丝恰到好处的惊魂未定与虚弱。
“回王爷……臣女……臣女只是运气不好,被卷入了这场混乱。”
她开始选择性地叙述。
“臣女先是被歹人追杀,慌不择路,误入了一处溪谷……”
她顿了顿,小心翼翼地观察着萧玦的反应,见他面无表情,才继续道。
“在那里遇到了国师大人……之后便遭遇了兽潮,场面太过骇人,臣女只能拼命逃窜。”
她隐去了山洞里的具体细节,只强调自己的无辜与被动。
“后来……后来臣女看到了顾大人和他的人,他们似乎在用什么东西引诱那头……那头巨大的怪兽。”
她适时地露出一丝恐惧和后怕,身体微微颤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