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呆怔了片刻,周自衡从裤袋里伸出手,拉了把椅子,放在俞小野身旁,两手轻轻拉了下裤筒,大咧咧地坐了下来。
右腿叠放在左腿上,翘起了二郎腿,目光平视前方的幕布,也看起了电影。
——这么安静?
不会是专程来陪她看电影的吧?
场长那么闲?
不对,看看场长紧抿的双唇和锋利的下颌线,还有这浑身不好惹的气场,这明显就是来找茬的!
完犊子了,赶紧反思自己哪里出了问题。
——呃,好像没做错什么?
唯一可能不太好交代的地方就是昨晚的下落,场长可能会问她昨晚在哪。
我昨晚在哪呢?
肯定是在我大姨家啊!
如果他要问起我大姨家在哪呢?
俞小野跟贾颂说过她大姨家的地址,贾颂没有怀疑。
可是,周场长这人不好糊弄,又特别的爱较真,这万一她要说出个地址,这家伙真找过去怎么办?
她用泥巴现捏一个大姨也来不及了。
要了命了——
俞小野走了会儿神,发现周自衡并没有发作,也不开口说话,只是紧抿着双唇、一动不动地盯着幕布看,俞小野好歹放心了些。
不管了,先看电影吧。
俞小野十分不安地转过脸看向幕布,电影已经换到下一个场景了。
身旁坐着个可能随时爆发的火药桶子,俞小野很难再像刚才那样专心地分析电影里的歌舞。
她提醒自己不要分心,要专注。
可是不行,她完全无法忽略身旁这个一声不吭的老干部。
再这样下去,要精神分裂了。
就这么心思不定地看了一会儿,恍惚中,周自衡似乎转过头看向她。
她立马浑身警觉起来,屏住呼吸,竖起耳朵,等着周自衡开口说话。
但周自衡只是盯着她看了一会儿,还是没开口。
一直等到放到中场,一捆胶卷放完了,声音戛然而止,幕布上一片空白。
整个房间顿时陷入了寂静。
周自衡终于开口了,声音低沉:
“昨晚去哪了?”
“咳——场长,你觉得我昨晚在哪?”
“在你大姨家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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