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蔓青睡得本就不沉,连日的身心俱疲让她处于一种浅眠状态。
婆婆那些充满担忧和焦虑的话语,一字不落地飘进了她的耳朵里。
起初是诧异,甚至有一丝荒谬感。
郭邵宁?她从未往那方面想过半分。
在她心里,郭邵宁是雪中送炭的恩人。
是生意伙伴的儿子,是一个谈吐得体、值得尊敬的同志。
她对他的所有热情和感激,都源于这次天大的恩情。
除此之外,再无其他。
她满心满眼,都是女儿的病情和这个家的安稳。
哪里分得出半点心思,去想那些风花雪月?
听到婆婆竟然如此担忧,甚至劝诫丈夫要防备自己。
她心里涌起一阵委屈和哭笑不得。
自己日夜操劳,心力交瘁,竟还被如此揣测?
本来是有些心灰意冷的,可沈麦冬那些话,又给了她无限温暖。
所有细微的委屈,瞬间被这股强大暖流冲散,化作眼底一丝不易察觉的湿意。
他没有丝毫犹豫,没有半分怀疑。
始终毫无保留地站在她这边,信任她。
这份信任,比任何甜言蜜语都更让她觉得珍贵和安心。
其实,她也能理解婆婆的担忧。
站在婆婆的角度,郭邵宁的条件确实出众,出现的时机又如此巧妙,会产生这样的顾虑,似乎也是人之常情。
婆婆并非恶意中伤,只是太过害怕失去这个来之不易的和睦家庭。
于是,她继续闭着眼睛,假装仍在熟睡,没有将这场对话挑明。
不过她还是觉得日后与郭邵宁接触,一定要更加注意分寸,保持距离,不能再让老人家产生不必要的误会。
感激归感激,答谢归答谢,但界限必须清晰明朗。
这个家,经不起任何猜忌和风波。
她比任何人都珍惜现在的安宁和幸福。
夜色深沉,病房里重新恢复了宁静。
可第二天,郭邵宁又如期出现。
他依旧穿着得体,面带温和笑容,手里提着东西。
只是这一次,当看到病房内不仅乔蔓青在。
她那位身着军装、气质硬朗的丈夫沈麦冬也赫然在座时,郭邵宁的笑容微不可查顿了下。
但随即恢复自然,显得更加客气了几分。
“乔同志,沈同志。”他笑着打招呼,“小满,今天感觉怎么样?”
“郭叔叔好。”小满乖巧地叫了一声。
“好多了,谢谢郭同志惦记。”乔蔓青连忙起身。
笑容依旧带着感激,但下意识比之前更显客气了一些,目光飞快瞥了眼旁边的丈夫。
沈麦冬也站了起来。
身为军人,他身姿挺拔,气场不自觉带上了几分审视。
他伸出手与郭邵宁交握,语气沉稳:“郭同志,又麻烦你跑一趟。孩子好多了,多亏你们之前的帮忙。”
“举手之劳,沈同志太客气了。”郭邵宁笑着回应,然后将手里的东西放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