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街市上的那些话一句接着一句,倒是叫柳霜序的心中一阵感动。
她瞬间有了底气,挺直了腰板,目光落在那被打翻的火盆上头,开口:“母亲当真要我跨火盆才能进门?”
朱雀大街上鼎沸的人声突然像被刀切断似的静了下来。
他们虽然不清楚祁家事情的原委,却也有所耳闻,知道祁老夫人对柳霜序的不满已经不是一两日的了,如今还能再一个屋檐下过日子,靠得全都是柳霜序的忍让,如今她又在众目睽睽下问出这样的话,分明就是有心继续化干戈为玉帛。
只是如此一来朝中真的是要少一个值得称颂的人了。
祁老夫人听了这话,自然也是一样的以为,她扬了扬头,冷哼一声:“自是如此,柳霜序,我劝你还是乖乖脱了官服,跨了这火盆,我还会承认你是祁家的主母,如若不然……”
“不然如何?”柳霜序冷脸打断了她的话,“母亲,陛下还在宫里等着儿媳更衣去复命呢,您这么拦着,是想让我抗旨?”
祁老夫人微微愣神。
她自是不敢让柳霜序抗旨的,再想想头先那件事情,面如土色。
五叔公却是突然站了出来:“你少拿陛下来吓唬我们!要是陛下真的急着召见你们,你们怕是早就要入宫去了,怎么可能还会有闲情雅致在这里同我们纠缠不休?老嫂子,你可千万不能信这个贱人的胡说!”
祁老夫人听了这话,瞬间有了底气,手里的拐杖在地上,声音尖得刺耳:“柳霜序,我将话放在这儿,今儿你要是敢穿着这身官服踏进祁家大门,就从我的尸首上跨过去!”
围观的百姓顿时炸开了锅,议论声嗡嗡作响。
祁韫泽脸色一沉,几步跨到老夫人跟前,将柳霜序护在自己的身后:“母亲,您非要闹成这样?”
“她一个妇道人家!”祁老夫人红着眼眶,手指哆嗦着指向柳霜序,“整天在外抛头露面,插手朝政不说,如今还敢穿着官服招摇过市!祁家的脸都让她丢尽了!”
“她要是真的为了百姓做实事也就罢了,可她却是为了自己的一己私利将你七叔公送进了大牢,还叫他背上了通敌叛国的罪名,这分明是要葬送我们祁家的前程,葬送你的性命啊——”
柳霜序面色铁青,冷冷开口:“他是咎由自取!要非是他动了歪心思,又怎么会被人抓到证据?”
“母亲也别忘了,将罪证呈于陛下的人是楚云壑楚大人,而非是我。”她的眸中已经不见半分柔弱,公事公办,“要是你还要为了七叔公说话,那便是徇私——徇私枉法,到底是我要害夫君,还是你要害夫君?”
祁老夫人不可置信的看着祁韫泽,似是想要从他的嘴里听到这是吓唬她的话而已。
五叔公却是慢悠悠捋着胡子,阴测测地帮腔:“韫泽啊,你七叔公是犯了错,可到底是长辈,现在他被关在大牢里,你媳妇倒风光得很,这像话吗?只要她肯辞官,再去求陛下放了你七叔公,这事咱们就翻篇,你还是咱们祁家的孝子贤孙,至于你媳妇,我们也会一如既往的带她。”
柳霜序突然冷笑一声。
“好一个‘翻篇’。”她眼神锐利地扫过祁家众人,“原来在你们眼里,我柳霜就是个祸害,须得事事依着你们,活该被你们拿捏,才是个好媳妇?“”
她猛地一扯缰绳,马儿嘶鸣着扬起前蹄,吓得祁家众人踉跄着后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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