嘴角被硬生生扯到了耳根,缝伤口的线是黑色的,粗得像麻绳,有些地方的线断了,露出里面发黑的牙床。
第6章缝合怪人
最可怕的是他的额头,正中央有个深可见骨的洞,洞里插着根生锈的铁钎,钎子周围的皮肤焦黑一片。。。。。。
“原来是。。。。。。何家的。。。。。。”
那东西开口了,声音嘶哑,每一个字都带着嘎嘎的杂音。
他的嘴唇根本动不了,那声音像是从喉咙里的洞里挤出来的,带着股浓烈的尸臭味,喷在何观如脸上。
何家的?
何观如脑子里“嗡”的一声,所有的恐惧突然被一股巨大的惊疑压了下去。
他怎么知道自己姓何?
再说。。。。
何家的?
难道多年之前扔了自己的爹妈和这种东西有牵扯?
“天生的。。。。。。阴阳眼。。。。。。”那东西歪了歪头,缝合的嘴角似乎想往上扬,却只扯动了脸上的线,露出更多发黑的牙床,“真好。。。。。。做成傀儡。。。。。。一定很强。。。。。。”
傀儡?
这两个字像一道闪电劈进何观如的脑子里,瞬间勾起了胡老道闲聊时说过的话。
他说有些邪术能把活人炼成傀儡,用魂魄做燃料,用皮囊做容器,传说,那是最阴狠的法术,在损施术人的同时,对被做成傀儡的人,也是永生永世的折磨。。。。。。
需要用浸过曼陀罗汁液的麻线勒断四肢,骨刀划开脊椎剥下整张人皮,糯米水泡去油脂,朱砂画咒。。。。。。
还有,被炼制的女性自始至终都带着清醒的痛苦。
他要把自己。。。。。。炼成那样的东西?
一股寒气从脚底板直冲天灵盖,何观如的视线开始发花,眼前的东西在晃动,那张缝合的脸和传闻里的描述重叠在一起。
她仿佛能看见浸在糯米水里的人皮,听见锁魂铃的叮当声,还有。。。。。。那些被钉在傀儡里的魂魄,在无边黑暗中发出的、听不见的尖叫。
“不。。。。。。”她终于挤出一声呻吟,声音细得像蚊子叫,“你放开我。。。。。。”
那东西似乎被她的反应逗乐了,喉咙里发出“嘎嘎”的笑声,往前走了一步。
随着他的移动,何观如看见。
他的褂子下摆空荡荡的,右腿从膝盖处就没了,取而代之的是一截粗糙的木头,木头底端包着铁皮,刚才的“啪嗒”声就是这东西踩在地上发出的。
他身上的鬼气随着凑近越来越浓,像是化不开的墨汁,把周围的光线都吸了进去。
何观如感觉自己像是沉进了冰水里,四肢百骸都冻得发僵,连思维都变得迟钝。
“跑不了的。。。。。。”那东西抬起手,腐烂的手指指向她的眼睛,“阴阳眼。。。。。。看得见魂魄。。。。。。做傀儡。。。。。。能帮我。。。。。。抓更多的魂。。。。。。”
他的指尖离何观如的脸越来越近,湿冷的黏液滴在她的脸颊上,滑腻腻的。
何观如拼命想往后躲,可身体就好像被钉在了地上,膝盖以下已经没了知觉,那圈黑黢黢的线已经缠到了腰上,越收越紧,勒得她肋骨都在发疼。
绝望像潮水一样淹没了她。
原来人在真正的恐惧面前,是喊不出来的。
喉咙里只有嗬嗬的抽气声,眼泪不受控制地往下掉,刚流到脸颊就冻成了冰珠。
她能感觉到自己的意识在一点点模糊,身体里的温度被那东西的鬼气吸走,连心跳都变得越来越慢。
难道就要这样死了?被炼成个没有灵魂的傀儡,永远困在这片黑暗里?
不甘心。。。。。。
她死死攥着手里的美工刀,冰凉的刀刃贴着掌心,是这无边寒冷中唯一的真实存在。
何观如用尽最后一丝力气,将美工刀举了起来,刀刃对着那只越来越近的、腐烂的手。
就在这时,美工刀突然变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