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被摧残殆尽的凡人。
一颗被践踏脚底的军心!
“我杀了你!”
离震玉一把夺过身旁军士的长弓,踢起箭袋中的一支羽箭,搭弓上弦。
挽弓满月,箭便离弦。
羽矢破空而出,暴起一声撕扯烈风的声浪,怒急之下,离震玉竟是将手中的长弓都撑地爆开。
而那羽矢所指,赫然那是数百米开外的虫蛮——
这越过百米之距,却仍然迅若疾雷的箭矢,已然堪称非人。
可那虫蛮甚至不曾移动,只让血蛮立在了木车的身前,那支呼啸风声的箭矢便生生被他铁板似的皮肤轻易阻挡。
箭头只与那皮肤发出“乒乓”的声响,甚至无法没入其中半分,便因反震地力道自行崩碎。
待那血蛮挪开步伐,却见虫蛮便又是以笑声作答:
“稍安勿躁,且先听我履行完国师的吩咐,你们再作决断——
下次,我们可不会再白费功夫,为你们挡箭了!”
他一边说着,一边扯起顾海干枯的发梢,让他用那张血肉模糊的面庞强行面对着鲤国的一众将士。
离震玉暴喝道:
“你敢!?”
那虫蛮是在拿金国公来威胁他们,迫使他们为金国公而妥协。
他的愤怒,在虫蛮的耳边便如笑话一般。
虫蛮懒得理会他,只道:
“我已经说过了,我们是来送礼的。
虽说这金国公如今的样貌不太好看,但至少还留了一条性命。
他已经于我们无用了,所以,我们便遵循国师的嘱咐,将这位金国公送还到你们鲤人的手上,也算是,聊表我们作为多年近邻的心意!”
紧接着,他便从身旁蛮人的手中抽起一柄弯刀,将吊着顾海的麻绳硬生切断。
顾海的身躯失去了支撑,“扑通”一声砸在了木车上,那浑身的伤口似是又因这突兀的摔落而有所崩裂,却见他倒下的地方,很快便流淌出更为殷红的血液。
虫蛮一脚将顾海踹下木车,任由他滚落一番,趴在了堪堪熄灭了火海的焦土之上。
焦土尚还延续着赤焰的余温,只在顷刻间便将他的身躯蒸地泛红。
见那顾海不曾动弹,虫蛮嗤笑一声,又扯起嗓子向着剑门关地方向喊道:
“我只给你们一刻钟的时间!由你们来自行选择,到底要不要接这位金国公回去!
一刻钟之后,我就会命人攻城,到时候仁至义尽,我们可就顾不得这国公大人的死活了——”
只听他喊完过后,便又驾着车退至数百米之外,与那一众蛮兵混作了一起。
鲤蛮两军之间的焦土上,唯有一个赤身的男人在烈焰的余温下,不断地抽搐与挣扎着……
“我去救人!”
离震玉当即便要离去,却被顾青山一把拽住了衣袖。
他惊愕地回过头去,看向同样是在隐忍的顾青山,不解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