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山,你这是做什么!?”
“不能去!”
顾青山几乎是从牙缝中吐出拒绝来,
“他们之所以正面挑衅作战,是因为忌惮薛国师的实力,害怕蛊虫会因薛国师的神通烧干殆尽,所以才没能跟上一次一样只靠着蛊虫便攻破城门!
你现在打开城门,带人去救下爹爹,便是落入了他们的圈套!
待关口大开之时,他们大可借此机会围剿你们,先行削弱我们的兵力!
到时你们两方混作一团,城墙上的守军根本没办法以箭雨支援,你们便会被彻底困死在关外!
这是他们阳谋!”
“你以为我不知道吗!?我他妈当然清楚!”
离震玉甩开顾青山的手,指着城墙之下莫名抽搐的顾海,怒喝道。
乌黑焦土上的顾海,似是在灼热的余温下渐渐恢复着神智。
相隔甚远,没有人能听到他那颤抖的双唇究竟说了些什么。
人们只看到他在抽搐之间,伸出了自己伤痕累累的手臂,搭在自己的前方以作支撑,拖着两腿被抽断脚筋的废腿,开始向着剑门关的方向缓慢爬去。
离震玉见不得这副场面,转而怒视着眼前神色不定的青梅竹马,眼眶却已然饱含浊泪:
“那我们就这么眼睁睁看着义父,而见死不救吗!?”
顾青山顺着离震玉的指间,看向那爬在地上的父亲。
眼眸里的父亲,已经没了往日伟岸的英姿。
那本该宽阔的背影,而今徒留凄惨与萧瑟。
便如本该意气风发的雄狮,却被押进了枷锁与牢笼,留下的只有屈辱。
那是她的父亲啊。
她那统帅千军,仿佛无所不能的父亲。
她不惜一切也要得到认可的父亲。
眼看着自己的爹爹,只能成为蛮人手中的筹码,尊严被摔在地上来回地践踏,她又怎么可能不愤怒!
“那你就要眼睁睁地带着更多人去送死,置我大鲤将士的性命于不顾么?”
顾青山不甘示弱地喝道。
她一早就知道蛮人会这么做。
薛正阳也一定知道。
可薛正阳没有告诉自己破局的方法,便说明面对这蛮人的阳谋,就算是他也无能为力。
一切,皆是为了大局。
她深知自己必然要看到眼前的这一幕。
可她仍然要肩负起抉择的责任。
因为她要为这身后的七万将士,为他们身后的七十万黎民百姓负起责任——
所以她不能正中蛮贼的下怀!
她不能自私地拿鲤军的性命,去换取自己爹爹的性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