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这里到大婚,是我人生最为难忘的时间。
喧闹的人声中,我闻无花果成熟的香气,骑鲜血般的红骆驼,与我的伙伴黄金雄狮“索克”引领战车。那装饰青金石、绿松石、红玉髓、冰种玉髓的战车,坐我的梦中之人,我为之疯狂、妒恨、失落、哀求的命运。
我终于成为了她的小丈夫。
我捏那粒温热的青麦,暗自发誓,我绝不让姐姐受到任何伤害。
婚后五年,我们未拥有子嗣。
我正值青年,热恋她,自然也有种种冲动,但我们最亲密的接触,也止于亲吻抚摸。我不觉得姐姐妻子求爱是件多么可耻的事,我甚至做了支精的金箭,当众亲手送给了她,周围侍女俱是羞红了脸。
但我依然没有得偿所愿。
我的姐姐妻子似乎反感、害怕、抗拒男人的侵占。
我遍遍吻走她的眼泪,恳求她,不必害怕她的弟弟丈夫。
也许在敌人眼里,我是无恶不作的侵略者,但在她面前,我只是奔赴星辰的朝圣者,我放下所有武器,平和而温驯的,我渴望她的恩赐,从温热的肌肤到心脏的温度,全然地占有我。
我希望她能主宰我的体与灵魂。
最终我不舍得勉强她,体的欢愉远不及她的感受来得重要。
我愿意待蓝莲花开放的那日,到她主动敞开怀抱,让我这只太阳鸟能落到她那棵生命树之。
但我不知,这棵丽的生命树,待的却是另只太阳鸟。
北赫梯帝国作乱,各部落发来求救讯号,请求埃及出兵救援他们。父亲亲自领兵,姐姐随行,我则是镇守下埃及。
原先我不同意这份派令,可姐姐却说服了我,她说她不想当政要宫殿里的装饰品,她要与我肩治理国家,让埃及永久光辉。
“弟弟,姐姐也有私心的。”
她跪坐在我的膝盖,仰腰,低头捧我的脸。
发丝交缠。
那时莲花池盛淡紫的暮色,而她的双眼倒映在我的世界里。
“我要你,永远地,崇拜我,信仰我。”
如此深刻。
我的心脏又次为她悸动。
此后无数年,我都在后悔,为什么当初同意她出征赫梯,不然她也不会遇那男人。
二十五岁,我大败赫梯,从年老的父亲手里,接过了黄金弯钩与连枷。红白王冠落下之际,下埃及的命运与我共同相连。
在庄严肃穆的神庙中,在欢呼激动的民众前,我与她相视笑,共同饮过那尼罗河之水,定下共度生的约誓。
我天真地以为,那约誓,是最牢不可破的。
可它在下刻就破了。
她又失踪了。
我丢失了她三十七日,在自己体刻下了三十七刀,每道淋漓鲜血,都在提醒我的无用,让人从眼皮子底下,劫走了我的王后。我自责、懊恼、绝望,但都无济于事,我害怕她会承受非人般的折磨。
可我看到的是什么?
她跟“劫匪”接吻!
她与对十指相扣!
我绝望地发现,原来她非不柔顺,也非不愿意,她只是不爱我。
只是不爱我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