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知,她钟爱长兄的仁慈高雅,也爱大祭司的睿智从容,我却像小孩顽劣莽撞,不得她的赞赏。即便我改了任何劣迹,成为她所希望的光明、勇战、宽厚的法老,她的目光依然不会落在我的。
我次次地追,她次次地逃。
我太疲倦了。
我囚了她六年,她反过来,送我堆年轻貌的少女。我要留宿他人宫中,她也从不置言。我就像是头被逼到绝境的困兽,用谎言,用怒火,用最出格的行为激怒她,哪怕是生气,那也是鲜活的情绪,代表她在意我。
我甚至宁愿她恨我,跳来咬我的喉咙。
但爱情的战争,总是欠缺公平,我次次输光我的筹码,嫉妒如毒蛇般日夜噬咬我的灵魂。
我负气地制造谎言,负气地报复她的敷衍。
但有天,她又不见了。
我翻遍了下埃及以及有人出没的地,都没能找到她。她就像是滴水,落入尼罗河中,再也不见。
我的太阳消失了。
我快疯了。
这时的我强迫自己保持冷静。我想到了人。
我借助薛琪琪的特殊能力,回到了她的“时代”,据说那是“西元后”的国度。
这里跟我的埃及不样,神庙破旧,人群陌生,工具奇特,无丝对神的尊崇。我未追究种种古怪之处,对我而言,没有比姐姐的安危重要的事了。
我在“未来”到了她。
我不顾切亲吻我的信仰王冠,哀求她,不要突然消失,亦不要离开蒙蒙。我难以承受她离去的悲痛。
我不抱希望地求爱,这次竟然得到了她的许可。
我高兴坏了。
那天太阳强烈,我在摇晃的卡车抱我的姐姐,给她编了条辫子。作为奖赏,她给了我块糖。
我舍不得吃,偷偷藏好。
我们在未来参观夏摩节,人多,我牵她,掌心出了汗,真希望她没有发现我的胆怯。
姐姐说了,她要跟我回去,回我们的底比斯。
我难以想象这答案,随之而来便是狂喜。
我终于到我的蓝莲花了吗?
我不再迟疑,拉她返回,去找薛琪琪,开启通道。
可是——
突如其来的流沙席卷了我们,死亡骤然降临。
“蒙蒙,你要乖。”
“,我,咳,去找你——”
那是意识消失前,我听见姐姐说的最后的话。
我闻到了她的血,浓烈的,透股清淡安宁的乳香,像真正的神明,庇佑我。
我回到了神庙,昏迷中被祭司救了回来,转危为安。
可我也永远失去了她的踪迹。
我曾想过,以灵为媒,献祭死亡,这样会不会容易找到她?我痛苦打消了我的念头,我不畏惧死亡,却担心辜负她的期望,从幼年到成年,她总是在告诫我,要当位仁慈负责的法老,不能辜负子民的期待。
我若丢弃了我的王国,让王冠染血,即便再与姐姐相遇,她还会愿意同我相爱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