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人乃是奉大皇子之命,带领着从十六卫抽调出来的八千精锐,一路穿插突进,如今已经坠在了吴王兵马后方三十里之处。
两个老兵痞带兵颇为辛辣,自从咬住了吴王的主力之后,也并不接战。
只是一路骚扰,仗着一人双马的便利,只是远远坠着,只待敌军宿营之时,喊杀一番,却也从不踏营。
主打一个我方轮流骚扰,决不让对方睡一个好觉的心思,就是玩。
若敌军恼羞成怒,便立马溃散,化整为零,对方大半步卒的队伍便是连马毛都追不到一根。
说来也怪,这八千人马四散的时候稀稀拉拉的跑的哪都是,可只需一夜,对方便又能重整旗鼓,聚沙成塔,真真是怪异。
尉迟恭骑在马上,闷了一口酒,嘟囔道:“奶奶的,方才电报司的后生又来告状了,说是你那部分的人昨夜撤退的时候,又犯禁了。”
程咬金骚骚头,说道:“又犯什么禁了?不是又霍霍百姓家的猪羊了吧?”
“那倒不是,有个蠢汉路过一家猎户的时候,把人家婆娘晾在外面的肚兜给偷了,偷便偷了,那厮却蠢得不知道跑,还让人家男人看了个正着。
二人好一番厮打,那厮一身皮甲的情况下,竟是没打过人家,让人揍了个狠的。
这般已经够丢人了,那厮气不过要掏枪,好在让路过的袍泽给摁住了。”
程咬金破口大骂:“堂堂十六卫精锐,打不过一个猎户?干什么吃的?”
尉迟恭也吐槽道:“老夫就说十六卫愈发不堪了,这般战力哪里比得上边军?也就今年打辽东的那部分人马还算不错,不过也只是把火枪打了个够,充其量算是半个好手。
当真近身肉搏,也就是个闲汉的水平。
这般下去,岂不是一代比一代拉跨?
要我说,兵部的人简直不知所谓,府兵招兵的要求越来越不像话。
孔武有力的不要,好勇斗狠的不要,偏生要什么会读书识字的,又他妈不是招秀才,舞文弄墨的不像话。
这年头,但凡肚子里有点墨水的良家子都憋着考恩科哩,自永徽元年到如今,已经开了四年恩科,好好的后生们都被带偏了。
就上个月,老夫遇见一个好苗子,身高八尺有余,那拳头、那腰腿,比之老夫年轻时也不遑多让!
如此好的根骨,便是随便练上个一年半载,怎么不做个百人敌?
老夫起了爱才之心,欲要招揽,你猜那后生说啥?”
程咬金被勾起了谈性,凑趣的捧哏道:“后生说的啥?”
“那厮竟然说,曲江宴上唱名者方为好男儿!我呸!那帮子文官越来越不像话了,看看把我大唐好后生都蛊惑成什么样了?
考个科举,做个芝麻小官便那么吃香?
我大唐府兵威慑四海,马上封侯就不是好男儿了?
这帮眼皮子浅的后生,到底知不知道什么叫无战功不得爵?
靠着读了几本酸文,就藐视天下英雄?
真真是不知所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