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行俭盯着头一份的情报,半晌才不确定的说道:“有宗室之人在囤积火药?”
“何以见得?”
“何人能让魏王受气?便是他如今再如何落魄,也是陛下的嫡亲兄弟,岂是旁人能给脸色的?”
崔尧拿起尉迟恭送过来的战报,眼睛盯着某一句话,用炭笔划了一条横线。
“呐,看看这个。”
“吴王军中疑似群龙无首?”
“对,老爷子的战略判断还是有参考价值的。”
裴行俭合起情报,斩钉截铁的说道:“吴王脱营,快门已至相州城,并与魏王有了接触。”
“某家也是这般想的,还从魏王手中购买了五万斤火药,充作军资。”
“受潮的火药,打得响吗?”
“大概率打不响,即便能够使用,也会因为燃烧不充分使得效果大打折扣。
而且结块之后的火药,很不稳定,做成开山炸石的火药包,还算差强人意。
用作击发底火的话。
啧啧啧,炸膛的风险太大了。”
“这种情况,是魏王有意的,还是无意的?”
“胖子又不是没玩过湿火药?在辽东他炸过多少牛粪?他能不知道受潮的火药是个什么德行?”
“也就是说,他是故意为之?那他为何不直接上报李恪的行踪呢?”
“这也只是我等的推论,做不得真,也或者李胖子被人控制了?
还有一种可能,李胖子在顾忌兄弟之情?谁知道呢?
不过他这一道奏疏,说明的问题太多了。
他根本不缺钱!凭着他的身家,为什么要卖这点火药呢?何况还要主动上交三成利润?
我想,他是在传递消息吧?”
“颇为自相矛盾。”
“不矛盾,隐瞒君王,乃不忠也,出卖兄弟,乃不义也。
这胖子哪一点都不想沾,于是便纠结成这般模样。”
“何苦来哉?”
“人之常情罢了,一个天真的贵胄,先帝眼中的好宝贝儿,却非是一个合格的帝王之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