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帝与众臣脚步匆匆,在仓皇宫人的引导下到来的时候,便正见到太子纪砚尘站在冷宫殿门前。
他背对着众人,脚下的积雪将他的身影映得发亮,而在他的脚边是几具早已经没了声息的尸体。
贵妃瞳孔缩紧,当先开口:“你怎么会在这里?”
他不是应该在里面吗?
纪砚尘闻声回头,脸上沾着殷红的鲜血,将他苍白的脸衬得更加莹白如玉。
他没有理会贵妃的问话,反而惊讶地歪歪头,看向安帝:“父皇,诸位怎么来了?”
“这到底怎么回事?为何会有宫人说你在宫中与男人私会?”安帝也奇怪。
原本是有宫人一直在殿外探头探脑引起了他的注意,本着让人询问怎么回事,让李德贵将人打发出去。
却没想刚和那宫人说了几句,李德贵就脸色大变,神色惊恐。
没等李德贵前来回报,那同他说话的宫人就连忙跪下,哭着求饶引得殿中众人纷纷看过来,都好奇发生了什么。
李德贵连忙想要将人拖下去。
那宫人却哭着当着所有人的面,喊着在冷宫看见太子与人私会。
其实太子年岁已二十有余,有心爱女子实属常事,众人当个乐子听听也就过去了,可那宫人却偏偏说与太子私会的是个男人。
这一下子让所有人都惊住了。
这才有了一众人都赶来冷宫的一幕。
纪砚尘哦了一声,末了又觉得好笑,重复了一遍:“孤与男人私会?”
无人回答他,众人也都觉得这样的加害之词太过荒谬了。也不知是背后之人脑子不好,还是故意要往皇室头上抹黑。
任谁也看得出,今日这一出不过是对太子的阴谋。
只可惜,没能让太子上钩,反倒让赶来的一众人都成了众矢之的。
弄得好像他们迫不及待要将太子碾作尘埃似的。
安帝脸色变换不定,心知自己今日是被人当了枪使,但又不想在太子面前承认这一点,只得故作严肃的转移话题:“既然是无稽之谈,你为何会出现在这里,这地上这些人又是谁?”
贵妃眼见今日计策竟然失了效,极其不甘,忍不住开口:
“太子该不会为了掩盖自己不堪的丑事,故意将人灭口了吧?”
别人对她的话尚且没有反应,站在他们身后的陈柏言却猛然抬了头,一双苍老的眼眸中写满了精明,直勾勾看着贵妃,显然已经明白了这出戏的主导者是谁。
纪砚尘挑挑眉,用脚尖踢了踢地上的尸体,对贵妃扬了扬眉:
“这个问题不如贵妃娘娘亲自过来看,看看这些人究竟是孤的私会对象,还是别的什么人?”
贵妃脸色一白,下意识后退,藏在了安帝背后,一双怨毒的眼睛仍然死死瞪着纪砚尘。
安帝皱眉,不满纪砚尘这样的态度,沉声道:“你这是做什么?”
莫不是,纪砚尘觉得自己快死了,就能踩到他头上去?
纪砚尘垂眸,眉眼又变得如以往那般恭顺:“儿臣没什么意思,只是觉得这皇宫禁军有些太过松懈了,连刺客闯入宫中了都不知晓,若非今日有人将儿臣故意引来欲要处置而后快,还不知这些人会在冷宫藏多久,也不知会不会对父皇造成威胁。”
他的话瞬间让站在最后面的禁军统领变了脸色,疾言厉色:“禁军夜夜坚守职位,巡逻值守从未有过差池,更不可能有什么刺客闯入宫中,殿下莫要胡乱攀咬。”
“不如让大理寺卿上来瞧瞧看这些人是不是这几日闹得城中风生水起的通缉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