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狼将手里最后两张牌随手扔在箱子上,是一对无关紧要的数字。
“没劲,”他嘟囔着,脸上却没什么输赢的懊恼,“下次得带点彩头。”
牧羊人弯腰捡起散落的牌,熟练地洗着,纸牌在他手中发出“唰唰”的脆响。
“能平安落地就是最好的彩头。”
机舱尾部,光线昏暗的阴影里,黑狐和骇爪短暂地脱离了团队的氛围,沉浸在二人世界里。
黑狐背对着大部分人,身躯几乎将黑狐完全挡住。
她的手紧紧攥着黑狐的作战服前襟,两人快速交换了几个亲吻,不带多少情欲,更像是确认彼此存在、汲取力量的仪式。
骇爪脸上线条似乎柔和了零点几个刻度,她低下头,额头抵着黑狐的,低声说了句什么,低沉得几乎被引擎残留的余音吞没。
黑狐轻轻“嗯”了一声,松开了手。
两人迅速分开。
另一边,磐石蜷缩在对他来说略显狭小的座位上,鼾声轻微而均匀。
他是在飞机降落前半小时被威龙拍醒的,之前他抓紧一切时间补充睡眠。
作为小队里承担长途陆地机动驾驶任务的人,他懂得储备体力的重要性。
此刻,他揉了揉惺忪的睡眼,打了个巨大的哈欠,唾液腺在干燥的空气里分泌不足,让这个哈欠显得有些费力。
“到了?”
他晃了晃脑袋,试图驱散残存的睡意。
尾舱门在液压系统的驱动下,发出沉重的“嗡鸣”声,缓缓向下放倒。
一瞬间,灼热、干燥、夹杂着细微沙尘的空气猛地涌了进来,像一只无形的手掌拍在每个人的脸上。
北非特有的、混合着阳光曝晒后的尘土、水泥跑道和隐约燃油味的气息,充满了整个机舱。
外面,是班加西军事基地。
炽烈的阳光毫无遮拦地倾泻而下,将跑道蒸腾出扭曲晃动的气浪。
远处,是低矮的、呈现一致土黄色的建筑,轮廓在热浪中显得有些模糊。
基地里并不寂静,各种车辆的引擎声、远处训练场的口令声、器械碰撞声隐约可闻,显露出一种忙碌而有序的军事节奏。
队员们背起沉重的装备,依次走下舷梯。
靴底踩在滚烫的水泥地上,能清晰地感受到热量正透过靴底试图侵蚀上来。
威龙眯起眼睛,适应着外面刺眼的光线,视线逐步确认了停机坪周围的防御工事、警戒塔楼和来往的军车。
每个人的电子终端,几乎是同步地震动了一下,频率短促而一致。
威龙的指尖在屏幕上一划。
幽蓝的光线映亮了他的瞳孔。
简短的文字指令跳了出来:
【命令:抵达单位,于基地指定休息区待命,休整。等待进一步通知。——gti区域指挥部】
红狼也瞥了一眼自己的终端,嘴角扯出一个没什么笑意的弧度。
“看来要在这里窝一阵了。”
gti在阿萨拉庞大的驻军主力基本都驻扎在规模极大、与外界隔绝的兵营和军事基地里,那里岗哨林立,戒备森严。
以巴克什为例,这是十几座大城市中的一个,阿萨拉政府军在民兵的协助下负责该市内部和四周据点的安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