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湖说不过她,做了个“请”的手势,一切由着她。
易尔舢喝得有些醉了,连脖子上都红了好大一块儿:“你别喝,我来喝。”
江湖挑眉:“哟,好东西,这酒还能治口吃的毛病。”
“滚,叫你一直劝他酒。”单鞘拿牙直接开了瓶盖,旁边桌两个露着膀子的男人冲她叫好,江湖一个眼神给瞪了回去。
易尔舢扒拉着又来捞酒,单鞘一个回躲:“你别喝了,这个人,”她指着江湖,“有老婆照顾不了你。我,”她又指着自己,“我也不会照顾你,你哪儿来的回哪儿去。”
易尔舢摆摆手:“听不懂,听不懂。”人就晕了过去。
“没出息。”单鞘推开靠在她胳膊上的脑袋。
江湖两手抱在胸前,对她嗤之以鼻:“人家没出息你还喜欢他好几年?单鞘,你才是没出息的那一个。”
单鞘把酒推到江湖面前:“年少无知,蠢钝如猪。”
少年时候的喜欢,被自卑打败。
单鞘看着醉酒睡去的易尔舢,才惊觉爱意真的不是万能的,她曾经苦苦追在他的身后,他的回避远比拒绝更残忍。
老友久别相见,单鞘喝得不亦乐乎,最后傻乎乎地坐在地上,抱着桌子腿不肯撒手。
聂山南进火锅店见着的第一眼,就是单鞘头上顶着半个西瓜皮,对着桌子腿吧唧了好几口,还问无辜的桌腿她好看不好看,没得到回应,她爱意生恨意,手掌对着桌子腿儿又是呼呼好几下。
挺好玩儿的。
聂水北跟在他身后,见他不动,探出头往里瞧。
这妞儿疯了吧?
“哥,她这脑子是不是有病?”聂水北发出疑问。
聂山南没回答他,上前把地上的单鞘给捞起来。醉了酒的人好像被酒精侵蚀掉了骨头,浑身软绵绵的还站立不住,整个人挂在他身上。
“你是谁呀?”单鞘贴在聂山南胸膛里,晕乎乎的脑袋里蹦出个奇异的画面,好像在教堂,威严的神父宣布礼成,新郎可以拥抱新娘。
披着头纱的新娘,就是自己。
单鞘睁开眼睛,视线模糊,双手撑开眼皮,望着聂山南乐呵:“老公呀!”
聂水北暴走:“你瞒着我结婚了?你铁树开花要给别人当老公了?”
聂山南有些混乱。
刚巧从卫生间出来的江湖脑子炸开,单鞘这个死丫头,又在发酒疯了!
“不好意思,不好意思,喝醉了。”江湖把单鞘给捞了回来,把她丢进沙发里,转头问聂山南,“两位要吃什么锅底?”
聂山南怀里一空,想起来这儿的正事,跟江湖去吧台订过两天公益班聚餐的桌儿。
本来趴在沙发里的单鞘“噌”的一声坐了起来,人摇摇晃晃的,闭着眼嘴里瞎囔囔。
聂水北蹲在她面前,一只手在她眼前晃了晃,手被她抓了个正着。
“急急如律令!”她嚯嚯两下,一指点在聂水北额间,“妖魔鬼怪快现形!”
聂山南听见声音侧头看过来,正见单鞘抹了口水的手指在聂水北额间循环画圈。聂水北呆滞得不敢动弹,害怕这个女人会对他做出更过分的事来。
“姑奶奶你消停些吧!”江湖双手扣住单鞘,没想到单鞘鬼机灵,从他跟沙发的缝隙间溜了出来。
微微睁开的眼睛里带着火气,江湖抓得她手腕疼,她瞪着火锅店里的人,瞅谁都不乐意。
哦,除了那一个,站在吧台那儿的那一个。
嗒嗒的脚步声朝聂山南而来,单鞘伸出手给他看:“他抓得我好疼呀。”
一张红红的脸委屈起来怪可怜的,聂山南鬼使神差地握住她两只手:“吹吹就不疼了。”
单鞘用力点点头:“你吹吹。”
聂水北觉得他哥可能疯了,万年的老光棍居然会心疼女人了,还是个漂亮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