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扶暄急得在厨房徘徊,不确定饺子熟透没有,先迟疑地试吃了一下。
风急火燎的时候以为可以一口一个,没想到品牌用料良心,牛肉馅非常扎实。
楚扶暄警惕地咬着,感觉没异味,再捞出来一半,往碗里倒上醋,略微蘸点辣椒酱。
胃隐隐有点难受,这会儿不宜进食太快,他低着头细嚼慢咽。
楚扶暄本来食量不大,又稍微有点挑食,吃相总是很文气,小时候长辈总把他的胃口拿来和猫比。
今天他起床吃过苏打饼干,随后伏案忙碌,一直到窗外幽静漆黑,期间脑力消耗极大,身体如同透支,现在破天荒地放开了些。
但一口气吃到顶住,充其量就二十只出头,楚扶暄很快撂下筷子。
他揉揉肚子,观望锅里剩下一大半。
全部倒掉略微浪费,而且按照习俗,大年夜不能扔垃圾,可是这个时间点他能与谁分享?
楚扶暄踌躇着,翻看工作软件的在线情况。
大家的头像灰了一大片,简介不约而同地写:[阖家团圆,急事电联。]
继而楚扶暄打开项目大群,看到零星几个人在孤军奋战,偶尔冒泡更新进度,昨天有人还发过奶茶拼单。
就是不知道他们今天在不在园区里,楚扶暄琢磨着,横竖自己要过去一趟,正好可以捎上投喂。
既然打算带去公司,他再度打开燃气灶,把冰箱里残留的也煮掉,总共三十多只一并装进保温盒。
二十分钟后,楚扶暄步伐轻快,来到“保密区域”的提示牌旁边,在门禁感应器上刷完工牌,随后抬手推开了大门。
望见整个九楼没有开灯,他停留在门口,不自禁喉结滚动,怯生生地往后缩了缩。
如此僵持了片刻,楚扶暄盯着漆黑的过道,面色变得有些凝重,把保温盒捧在了怀里。
然后他打开最近的那盏灯,不情不愿地往前面走。
楚扶暄前阵子加班熬得非常狠,可无论有多晚,走的时候总归留有一些光线。
他没有见过黑成这样的办公区域,虽然身为唯物主义,但当下幽静得只有自己的呼吸,一时间竟不敢东张西望。
有人没有关掉电脑,突然会响起风扇运转的动静,楚扶暄绷着一颗心,没走几步就打起了退堂鼓。
“真的就我一个人?”他喃喃。
更要命的是,放假期间常走的东门被关闭,他这次在南门下的车,就近选择了自己很少乘坐的一处电梯。
他往常习惯了往东边走,人流少又方便,一出来就是祁应竹的办公室,这下换了轨迹,不太熟悉周围的排布。
开放式的工位在外观上千篇一律,整体是对称结构,平时瞧见也很难分清。
当下员工们纷纷散光了,把东西收进抽屉,只留下空荡的桌子,区分起来更是稀里糊涂。
前几天楚扶暄都是白天往这里走,摸索一下没什么问题,此时此刻视野模糊,整个人又微微忐忑,哪里直行哪里转弯,似乎每个分叉口都需要打一个问号。
如此绕了会儿,楚扶暄走到哪儿,电灯亮到哪儿,然而这边实在太空旷,他内心越来越不安,索性打算往回走。
平时穿梭过的地方仿佛迷宫,他硬着头皮左右打量,总觉得自己似乎刚刚才来过,又怀疑是混淆了曾经的记忆。
这样的心理活动反复过五六次,楚扶暄停在消防通道处,没能最开始的找到电梯口。
怎么办,拍个照找人求助?
楚扶暄靠着墙壁,无奈想象力太好,脑海里瞬间冒出许多灵异故事。
比如手机定格了肉眼不可见的事物,发出去却被询问为什么是空白照?
再比如找人远程询问路线,线下没见过的同事发来地图,定睛一看自己所处的位置居然是墓园?
靠,楚扶暄晃了晃脑袋,企图把这些即兴创作统统忘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