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紧紧捏着手机,思索着,要说谁最了解这里,那绝对是祁应竹。
顾不上那么多,他查询相关联系人,悲痛地通知:[你的伴侣不幸迷路,若不想往后重金求妻,请速速发来鸿拟写字楼的结构图。]
打完这行字,没来得及发出去,楚扶暄冷不丁打了一个激灵,整个人几乎要躲进墙缝。
是自己听错了么,这里怎么会有脚步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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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年三十,祁应竹的邮箱没消停过。
多的是同僚与合作商发来新年祝福,他不太喜欢应付人情往来,把账号临时交给秘书托管,代他打发那些花里胡哨的客套话。
中午去公馆内部的会所吃饭,物业管家也来祝贺新年,询问他家是否需要装饰布置。
看着他们忙里忙外,祁应竹冷淡地摇摇头,表示自己这里用不上。
除了这些应酬式的交际,他鲜少收到其他消息。
本科同学逢年过节会来聊上几句,双方点到即止,互相交换行业近况。
他大学读管理学院,双学位修了计算机,同学多是投身金融,像他一样进互联网的很少。
近几年行业极速发展和扩张,同学羡慕他赶上风口,感叹之余再提到自己订了婚期,重心渐渐往家庭转移,也做不到祁应竹这般专注事业。
同学说:[你不管多忙,记得端午抽空来喝喜酒,我虽然不是最有钱的男人,但可以是最幸福的那位玫瑰]
同学:[别问我为什么三十没到就定下来了哈,都是缘分,班上还没几个人成家,抢捧花环节非常激烈,我到时候多给你们买几束。]
祁应竹:[好的,我就不抢了。]
同学疑问:[谦让什么,无情道大功修成?]
祁应竹轻描淡写,升华了主题:[没让着大家,主要是我有家室,跟你们玩这个不合适。]
发完这句,同学顿时道心破碎,毕业后没有变成最有钱的那位,怎么幸福也比人家晚了一步?
他立即问祁应竹怎么悄无声息地私定了终生,继而打听另一半的情况,让人到时候拖家带口共同出席婚礼。
祁应竹没有配合回答,敷衍着说五六月工作正忙,他俩不一定抽得出空闲。
带楚扶暄见朋友,人家会同意么?且不说有没有必要,祁应竹想了下场景,感到有些棘手。
让对方连名带姓、公开露脸融入自己的人际圈,绑定得有点太深了,哪一天两边分开,他这里解释起来费劲。
更一步地索求代表着更深层的代价,祁应竹心知肚明其中的权衡。
要和别人纠缠不清,自己必定被剥皮抽筋,分界线划得很明晰,他头脑冷静,知道不能跨过去。
祁应竹看着同学再三劝说,潦草地打发了几句,态度略微有些抵触。
同学会错意,批评他金屋藏娇,隔着聊天框,祁应竹对此冷笑一声。
他没闲聊太久,国外的工作室不过春节,照常拉群开会以及扯头花,他一下午连续旁听两场甩锅大赛。
散场已临近傍晚,会所餐厅歇业,外卖店铺也一律打烊,祁应竹懒得做饭,记起办公室里还有几桶泡面。
他在生活上毫无仪式感,不认同过节一定要吃顿大餐,掐着点享用满汉全席就能得到幸福么?幸福感来得未免太轻飘飘了一点。
思及此,他出发前往鸿拟,中途手机又响了两下。
他以为是同学不依不饶,没耐心地打算屏蔽,没有想到是一串陌生号码。
那人发来彩信,拍了一桌子的饭菜。
不给人继续联系的机会,祁应竹干脆利落地拉黑。
为了趁着春节与祁应竹说上话,那人买了不止一个号码,很快,他再度发来留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