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照楚禹和郑彦仪的外向性格,八成是希望能和这位儿子的伴侣多聊几句,谁不关心孩子的生活呢?
不过碍着祁应竹的样子比较高冷,他们默契地没有更进一步,没想到今天误打误撞地有了沟通。
祁应竹说:“不打扰,您如果有什么事,直接打我电话就可以。”
“主要就是没事,我找扶暄也就闲着说几句,不知道他加没加班?我在院子里头铲土,手头干着活,嘴上有点无聊。”楚禹乐呵呵地说。
祁应竹在商业场合可以做到滴水不漏,无奈私下很少与家人融洽相处,对这些话题不太能接茬。
事发突然,他没做好准备,罕见地噎了下。
以往对付合作商都没这么当回事,他打了一会儿腹稿,再压着声音认真回答。
“扶暄没加班,在午睡。”祁应竹知道楚禹在关心什么。
楚禹诧异:“三点了还睡?起来该头晕了。不过你们上班辛苦,难得有周末多躺躺也好。”
祁应竹说:“等到饭点我会去喊,这会儿不吵他了,您这边最近怎么样?”
楚禹答复:“扶暄请我和他妈妈去南法,我们回来没多久,一切好得很。”
“他昨天说转正非常顺利,让我们别操心,我在群里问他表现怎么样,他到现在都没回,所以我打来问问,怕他有个三长两短的没注意。”
祁应竹向来刻薄,却说:“他做得很好,的确不用操心。”
“我哪是怕他搞砸啊,实在不行啃老呗,跟我一块儿给他妈妈种地。”楚禹大大咧咧地调侃。
他再叮嘱:“马上升温了,我这儿一天到晚下雨,江浙沪貌似差不多。”
“楚扶暄从小就嫌麻烦不爱撑伞,宁可淋着出门,帅是够帅了,隔三差五被他妈逮着臭骂一顿,你帮我关照下。”
讲完,近处传来郑彦仪的声音。
“温差也大,你俩都别急着脱掉羽绒服,冻坏了怎么办?这几天医院里感冒的一大堆!”
祁应竹没有趁机告状,温和地全部附和,完全瞧不出他在公司里能一句话杠出三句嘲讽。
郑彦仪发现他的态度格外端正,又记着楚扶暄之前的诉苦,趁此空隙多啰嗦了点。
“我们了解你很忙,小祁,不过你和扶暄结婚了,家庭也要兼顾啊。”
“我们每次找他,你都没在旁边,感觉他有点失落,不过怕影响你事业,肯定憋着不讲。”楚禹搭腔。
“咱们不是偏袒儿子,你俩好不容易待在一起,还搞成异国恋那样就太可惜了。”他补充。
郑彦仪认可:“可能你们还年轻,觉得工作比生活重要,没时间维护感情,可它如果错过了,用钱买不回来。”
楚禹唱双簧:“我可以保证扶暄是很愿意顾着你的,成家了就有责任嘛,我从小就教他做人要负责……”
天知道楚扶暄找家里胡说过什么,两位长辈似乎以为儿子被冷落,寂寞得快凋谢了。
祁应竹单手捏了捏鼻梁,表示自己一定会注意,随后礼貌地与他们挂了通话。
他全程注意着音量,不过依旧影响到了楚扶暄,这位昏睡的病人终于舍得睁开眼。
一阵天旋地转之后,楚扶暄吃力地聚焦视线,看清了眼前的画面。
只是朦胧之际,他似乎觉得某个存在十分诡异,使得他以为自己还在做梦,于是动摇地查验了下。
本来祁应竹没打算找茬,只是他堪堪忍了忍,面对楚扶暄愈发过分的检视,实在没有办法顺从。
“是的,你一直抓着我的手。”他盯着楚扶暄,一字一顿道。
他再残酷地提醒:“都是活人,有体温,你别摸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