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扶暄清了清嗓子:“你有酒水应酬吧,他们怎么款待你?”
“吃饭,高尔夫,偶尔打德州。”祁应竹仿佛报菜名。
语罢,他察觉楚扶暄的言外之意:“你在查我的岗?”
“好奇啊,我做研发的一年也没两次商务局。”楚扶暄道。
祁应竹看穿:“我没有打算为公司卖身,所以没去过灰色场所,不知道里面怎么回事。”
楚扶暄拖长腔调,慢慢地朝他“喔”了一声,语气带着点狡黠和起哄。
打岔间,氛围里的生涩散开了,两边没再像之前那般对峙。
“那么守贞洁,身价确实该涨点。”楚扶暄开玩笑。
他矜持地适时打住:“但嫖不嫖的太放荡了,你且抱着牌坊,这个越久越有含金量。”
发现他腼腆,祁应竹故意逗他:“谢谢规划,可人的成分毕竟不是醋,不是酿得长了就好喝吧。”
“你晃晃全是坏水,让时间过滤一下好吗?”楚扶暄终于失笑,对杠,“谁敢尝你这口。”
这么说完,他感觉以这里的工作量,家政或许每个月不止拿个一万出头。
随即,他想重新与祁应竹商量,祁应竹似乎察觉到了他没有放弃,抢先一步开口解释。
“你给的太多了。”祁应竹说,“转我八千,我当做这里的家用。”
楚扶暄蹙眉:“为什么是这个数?不对啊,怎么能这么点?”
“真的大差不差。”祁应竹说,“你要是多给,我睡不着觉。”
楚扶暄匪夷所思:“Raven,你不见得那么有道德负担?是不是原先就有睡眠障碍?”
“我只是报了自己该有的份额。”祁应竹说。
“你不了解么,每份馈赠都暗中标了价码,接过超出自身范畴的东西,以后指不定有哪儿要填债。”
祁应竹的社会地位摆在这里,楚扶暄不解:“你能有什么风险?”
“怕你睡我,孽缘也是债。”祁应竹一言以蔽之。
面面相觑之际,楚扶暄爽快地打了八千块,生怕对方以为自己惦记主卧。
第一晚上净在拌嘴,两人分开之后,楚扶暄觉得这比上班更累,很快便洗漱休息了。
客卧的床垫与主卧相同,软得好似被包裹在云端,他轻手轻脚地躺上去,让自己逐渐放松。
父母那边房子买得早,十多年前不流行这种乳胶垫,后续楚扶暄很少有机会回去,也没为此特意添置。
租房的床品质量更不用说,和这里没得比,每次需要楚扶暄自费更换。
而他迟早要搬地方,自然不会买得太贵,现在终于用上了好东西,崭新的枕套和被单竟有太阳味道。
楚扶暄沾上枕头,说来有些古怪,他竟在这里萌生了一丝家里的感觉。
大概是以往行色匆匆,只有家里才会记得给他晒被子。
“今天难得不下雨,是祁应竹关照的吗?”他鼻尖嗅了嗅。
在陌生的房间里,楚扶暄原先束手束脚,独自坐沙发上,也不敢随意地靠着,这会儿他终于没了那层内心枷锁。
不到半晌,他捏着被角,懵懵懂懂闭上了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