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扶暄何止是不记得自己对祁应竹做了什么。
被这么一说,他甚至怔愣两秒,差点没想起来什么时候醉过。
入职、应酬、白酒、头一回到泰利公馆过夜……
靠,这都多久之前的事情?祁应竹为什么能记得那么牢?!
楚扶暄倍感匪夷所思,但不禁理亏,色厉内荏道:“我怎么了,能对你干嘛?”
祁应竹表情变幻:“嗯,闯不出几个祸,也就是一直拉着我,非要喊我的名字,拽着我往床里带。”
那晚如此丰富多彩,楚扶暄越听越僵硬,招架不住便希望其中埋了蹊跷。
他盘问真实性:“第二天你什么都有没讲,你摸着良心想想自己的脾气,吃亏能憋到这会儿再计较?”
祁应竹说:“这辈子没给人牵过手,被你冒出来挂在身上,良心黑透了也知道害羞。”
这人彼时懂得不好意思,却不甘愿真的被占便宜,放在当下的时机挑明,搞得楚扶暄在茶水间措手不及。
遮掩的一角被猛然掀开,楚扶暄如遭雷击,想指责祁应竹没脸没皮,可转念琢磨,酒精之下的自己是不是半斤八两?
性质貌似比对方过分,人家在嘴上说说,而他真真切切动过手。
“大半年过去,你现在学会了抛开羞耻?”楚扶暄回避。
祁应竹说:“和同事互帮互助,该是公司友好模范,思想出问题的倒不能坦荡。”
楚扶暄觉得身旁的“友好模范”在内涵,被激将法一上,立即竖着尖刺中套。
他解释刚才诸多谦让,也是在讲上下级的美德。
说完,他阴阳怪气地补充,横竖祁应竹肯纡尊降贵,那么自己也不客套了。
“只是你可能抱不动,那多下不来台啊。”他挑衅。
楚扶暄一边说一边往祁应竹这边靠拢,但祁应竹刚抬起手,他又下意识地往后缩了半步。
祁应竹感到稀奇,采访:“你这么怕,以为我能把你怎样?”
楚扶暄没有畏惧他,但整个人束手束脚,讲不上来是什么缘由。
没有担心祁应竹靠不住,两人互相贴近,他其实也没有反感。
可楚扶暄就是心跳得很快,像被某种不明磁场干扰,在内心反应过来之前,先生理性地产生了波动。
被祁应竹望着,他努力收敛起了异样:“上次被抱起来还是幼儿园,我爸嫌我腿短走得慢,我这种叫做庄重太久,才不是和你有关系。”
继而他硬着头皮吩咐:“我要左边的方糖,你小心一点,摔下来我会报工伤。”
在楚扶暄小时候,楚禹喜欢把他举高,时不时地吓唬他,故意抖一下或者假装丢出。
父亲大大咧咧不着调,他自幼对此敬而远之,然而此刻,他被祁应竹托住,发现这其实可以很稳当。
楚扶暄说到底也是逼近一米八的成年男人,祁应竹却无需费力,仿佛单手就可以架住。
因而楚扶暄顺利拿到罐头,却不急着拆开,先瞄了眼祁应竹的手臂线条。
啪。
他一边走神,一边慢吞吞地煮拿铁,待到祁应竹朝这边侧目,立即往杯里丢糖块,不慎溅出水花滴在衣服上。
楚扶暄扯出纸巾擦了擦,没能收拾干净,随即扮做无事发生。
祁应竹似乎没发现,可两人回到工位,递过来一包湿纸巾。